這個周末,滕飛和徐歌帶人去海邊扎營,星期天中午才回來。大巴車停在江城理工大學(xué)門口,車上的學(xué)生小臉兒曬得通紅,下車作鳥獸散。滕飛丟根煙給司機,湊過去:“哥兒們兒,再辛苦會兒,就前面洋橋巷。”
司機滿臉絡(luò)腮胡子,臉上褶子老深。他斜一眼滕飛:“我瞧你跟我們家那傻小子一般大,你們擱一塊兒,叫哥兒們兒合適。”
滕飛嘻嘻笑:“那你就是哥兒們兒的老子,更不是外人了。呆會兒幫忙搬會兒東西吧。”
司機也笑:“合著你們把哥兒們的老子當(dāng)民工?我瞧你們倆小子就是人精,這才多大點歲數(shù),就知道掙錢了。要不這樣行嗎,我呆會兒幫你們搬東西,下回再用車,我把你們那哥兒們,也就是我兒子給領(lǐng)過來。你們別給我面子,撒開腳丫子可著勁兒使喚,能把他累趴下累抹眼淚了,算你們本事。”
徐歌湊過來:“那是你親兒子嗎?我聽著怎么跟撿來似的。”
司機發(fā)動車子往前,面上露出苦笑:“要是撿來的倒好了,直接給扔下水道里。不說不來氣,那小子自打上了大學(xué)起,就沒務(wù)過正業(yè)。上天周末回家,她媽一見差點哭了,抱著他問是不是吸上大煙了。那小子一句話沒說,進(jìn)屋就把自個兒扔床上去,整整睡了兩天兩夜。后來問他班上的同學(xué)才知道,臭小子連著在網(wǎng)吧泡了四天四夜,吃喝拉撒全在那兒解決。我當(dāng)時差點氣瘋了,懷里揣把扳手就往那網(wǎng)吧去。我本想去砸店的,但店老板光膀子背上文條龍,一看就是玩社會的,我又沒敢動手。”
滕飛和徐歌哈哈笑。徐歌說:“那就換家沒文身的砸,砸哪個網(wǎng)吧不重要,解氣就行。”
司機搖頭,自嘲地笑:“每到周一,我就開始下決心,等到周末,那臭小子回來,一定好好收拾他??擅看我豢吹剿拖虏涣四呛菔郑?dāng)然,我也沒那機會。我要真動手揍了臭小子,他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一大家子人,得把我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