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陽臺上抽完這根煙，你——脫衣服吧?！?/p>
真是糟糕透頂。難道我還敢說“上床”嗎？
還有什么比夜晚更加安靜呢？外面，一座座山在黑暗中巍然聳立，它們正在等待著白天的到來，以顯示自己的巍峨。大山，明天我就可以看到你了，厄蘇拉也會去看你。明天早上，我們應該已經(jīng)睡足了覺，并且一邊用餐，一邊商量著去拜訪你。但現(xiàn)在的夜色是黑暗的，什么也看不到。
“你可以進來了?！?/p>
洗澡間里，一個牙杯裝了半杯柯納克，另一個牙杯是空的，但我可以聞到，這個杯子里也倒過酒。我拿起一個杯子。
此時，如果我說累了，她可能會覺得我是一個守規(guī)矩的人。她會說，是啊，我們真的累了，接下來我們會一言不發(fā)，但誰都不敢先入睡，或許她還會有一點失望。如果我說……
男女之間的事情，確實不好把握。此時，我想起了美國小說中那些身強力壯的男人，海明威筆下的硬漢，那些充滿柔情卻又性感的男人……在這關(guān)鍵時刻，我甚至有點羨慕他們。不，只要我還活著，所謂的關(guān)鍵時刻一定會到來。
“我們來這兒擦鞋了?！闭f完，我把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你真幽默。”她在洗澡間里輕聲說。我把她的頭放在我肩膀上，然后拿起被子，蓋在她身體上。
“明天，”我說，“我將成為海明威筆下最為多情、性感的男人之一。大山讓我告訴你，明天它將向我們顯示它的巍峨?，F(xiàn)在，我向上帝發(fā)誓，我想睡覺了。”
她笑了。“你真幽默。”
我已經(jīng)習慣她這么說我了。
過了一會兒，她說：“謝謝你，親愛的。”
她躺在自己的枕頭上，拿起我的左胳膊，和她的右胳膊繞在一起。
我們就這樣睡著了。我們睡得很沉，幾個小時后，我們同時醒來，發(fā)現(xiàn)我們睡覺的姿勢都沒變。
大山將它的一切展示在我們眼前，我們一起爬上山，在山上休息了一夜。因為我們想枕著大山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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