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么一來，我們豈不是要付出很高的利息？”
“啥？利息？”劉建國笑了一下，他的眼睛閃閃爍爍，眼瞳里閃出一絲冰冷的惡意。 “兩年后的事情誰知道？”他毫無同情心地搖動著下巴，“任何投資都存在不確定性和風險，萬一到期時兌付不了，我們也不承擔法律責任?！?/p>
福田正義沒想到，貸款的事情竟然進展得如此順利。在他和劉建國喝完酒的第三天，劉建國就跑來找他了。
“福田先生，貸款方案我?guī)砹?。?/p>
“這么快？”
“是啊?！?/p>
“坐?！?/p>
“您看！”劉建國隔著桌子遞過去一份貸款方案書。
福田正義移動了一下又軟又胖的身子，像蛇一樣在高背轉(zhuǎn)椅里轉(zhuǎn)了一圈，伸手接過來，用細軟的手指翻閱著這份貸款方案，仔細看著，還不時點點頭。
“您看，由于貸款數(shù)目比較大，一次不好貸出來，所以我給你分別做成了三組?！眲⒔▏更c著解釋說，“第一筆是8 億，第二筆5.4 億，第三筆6.6 億，這些貸款利息平均下來不到7％?！?/p>
福田正義橫坐在沙發(fā)上，仔細研究著，刮得青白的圓臉上不時露出一個興奮的微笑：“你動作還挺快?！蓖蝗?，他的眉頭皺起來，“——這里是怎么回事？”他細軟的聲音突然變得干澀起來，手指指向文本中抵押項目的位置。
劉建國眨眨眼，撓了撓他的下巴。
“哦，是這樣的，方案做好以后，我私下找了人，把這個申請遞上去了，想看看總行的意思?？傂谢貜偷某醪揭庖娛窍Ｍ覀兛梢院唾F公司商量一下，簽署一個協(xié)議，協(xié)議的主要意思是：第一份礦山合同的標的是8 億，我們銀行享有抵押礦山企業(yè)出售礦產(chǎn)所得利潤的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貴行的胃口也太大了吧？”福田正義翻了一下白眼，嗓子里咯咯作響，“我們做礦的辛苦你們哪里知道？你們竟然要分走十分之一的蛋糕？豈有此理！”
“對，我也覺得太高了，”劉建國坐在沙發(fā)上，有些發(fā)窘地苦笑一下說，“可這是總行的意見，我不能違拗。”“總行的意思？”福田正義斜眼瞥了劉建國一眼，像蛇一樣從牙縫里擠出咝咝之聲，“這是你個人的意思吧？”
“冤枉冤枉。我哪兒有那么大的本事？”劉建國滿臉委屈，消瘦的雙手互相揉搓著?！案Ｌ锵壬阒牢业呐J權(quán)有限，一次只能批準5000 萬元人民幣的貸款。要發(fā)放這么大數(shù)額的款子，我必須要和總行匯報，須征得上級主管的同意才行?！?/p>
福田正義漲紅了臉，咻咻喘息著說：“劉行長您應該知道，鯨魚公司在中國做生意的時間可不短了，凡是我們想拿到的項目和貸款沒有拿不下來的。這次和你們銀行合作，主要是看在哈斯先生和邁克的面子上，你可別不識抬舉！”
劉建國看到福田正義怒氣哼哼的樣子，有點膽戰(zhàn)心驚地趕緊解釋：“您錯怪我了?！彼麖堥_嘴，又閉上去，滿臉委屈地說，“我每年是有貸款指標的，放款是我的工作，我有必要卡你的脖子嗎？問題是總行的規(guī)定是硬性的，我確實很難做?！?/p>
“難做？好吧！既然你和我秉公辦事，那我們就談不上什么交情了?！备Ｌ镎x從緊閉的雙唇中冒出這么一句，“您請自便吧！”他盯著劉建國，無聲地做了一個讓他出去的手勢。
“不不不，老兄，千萬別這么說?！?/p>
劉建國賠著笑臉，他看到福田正義滿臉怒意，趕緊起身倒了杯水，雙手遞給福田正義，看福田正義不接，他只能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等到福田正義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劉建國才放大了膽子說：“其實我個人建議你們簽了這份合同。”
“什么？”福田正義板著面孔，陰郁地看著他?！安恍?！”他扯著嗓子喊了一句，一把把貸款方案丟到地上去。方案撒了一地，劉建國趕緊彎腰一張張撿起來。
“福田先生您別著急，聽我說——”劉建國趕緊面授機宜，“您看，即使您簽了第一份標的8 億的貸款合同，付出了一些代價，但是你們可以用非常優(yōu)惠的條件貸出其余的12 億元，還是非常劃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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