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哥兒現(xiàn)在呢?”
“王爺在御書房外頭雪地里跪著……皇上讓打……”
舒貴妃用力拍拍炕沿,手上的鐲子一陣脆響,“這回又打多少鞭子?”
小太監(jiān)咽一口唾沫,“不是鞭子,脫光了杖脊!皇上說了……打死為止……”
舒貴妃霍然站起,“那蒼哥兒呢,他就看著青哥兒被打?”
“征南王爺和拭劍王爺一起挨著打呢,皇上還說讓這就準(zhǔn)備兩口棺材去……”
舒貴妃一聽這話,知道這回皇上動了真氣,急得立刻就往外頭走,在屋門處攔住跟上來的星靨,“你千萬可不能去,你去了他們就真的沒活路了!”星靨怔然,淚水擋住視線,頹然地長嘆一聲,點點頭。
海蒼狼和海青狼兄弟倆都是被抬出御書房的。舒貴妃打出已故的舒皇后的旗號,闖進(jìn)御書房撲到兄弟倆身上攔住刑杖,姐姐啊你怎么死得那么早,留下兩個小冤家我沒教導(dǎo)好,死后怎么有臉去見你,好一通痛哭,上氣不接下氣地暈過去兩回,這才哭回了他們的小命。
星靨不能出椒蘭宮,一直坐在屋里等信。舒貴妃顧了這個又得顧那個,兩處府第里太醫(yī)的診視情況、藥方、身邊照顧的人、飲食調(diào)理避忌都要操心,空閑下來一想起這哥倆被打的慘狀就哭天抺淚,傍晚時分心悸的老毛病犯了,躺在床上不能動。
星靨就坐著,聽著兩邊王府里幾乎相同進(jìn)度的奏報:回到府里了,太醫(yī)來了,請過脈了,方子開了,藥敷上了,王爺好些了,王爺喝完藥后睡著了。
舒貴妃給星靨安排的住處是椒蘭宮東南角最暖和的廂房,貴妃身體有恙,她也就早早回房,坐在燈下沉默不語地想心思。也不知到了幾更天,椒蘭宮的宮女敲開她的房門,遞進(jìn)來一只不大的盒子,笑著告訴星靨,拭劍王爺一醒過來,頭一句話就是問她的情況,知道她現(xiàn)在安然無恙后,叫人送了這個過來,說一定要親手交給她。
星靨接過這只盒子,扭開絆鎖打開盒蓋,里頭放著的卻是一穗已經(jīng)很舊的紅纓。星靨認(rèn)得,這是從她父親、星淵將軍戴過的頭盔上摘下來的。
椒蘭宮的兩名宮女互相對視一眼,不知道這位引得兩位皇子大打出手的前朝星太后,怎么會在看到錦盒里的東西以后哭到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