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某個念頭卻讓一絲涼意從他背脊上爬起:“你們誰見過那屋里住的什么人?”在場的人面面相覷,搖頭。
李三茂掄了一把郭老三的后腦勺:“走,老子帶你賠錢去。”
深夜的巷子里空無一人。大雪悉悉簌簌地下著,放眼望去不見一米外的事物,腳下的積雪已經(jīng)有十公分厚。李三茂帶了郭老三夫婦去敲1294的門,半響沒有反應。三人攏著袖子,站在大雪中不知如何是好。
李三茂突然把手伸向鳳珠的頭發(fā)。鳳珠“啊哇”叫了一聲,李三茂已經(jīng)從她頭上扯下一根黑色發(fā)夾。
他把發(fā)夾擰直,塞進鎖孔里搗鼓了幾下,只聽咔嚓一聲,鎖就開了。
一進門,鳳珠立刻劇烈地咳嗽起來,門背后悶熱的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惡臭。
在昏黃的燈光下,眼前的一幕令人驚異。從天花板上掛下來幾大塊粉色紗簾,在他們帶入的氣流中微微擺動。寒磣的廳里擺放著一只醒目的暗紅色臥榻,天鵝絨套子上燒了幾個黑色的煙洞。
望了眼屋里的擺設,鳳珠鄙夷地笑了:“真當自己住高檔公寓了。”
她清晰記得兩年前,當她站在平臺上晾衣服時,看見鄰居一家把衣柜、鑄鐵茶幾、枝形燭臺、老唱片機……一樣樣往這破樓里搬,抬在最后的是這只華麗的臥榻和臥榻上的女人。幾個月后,一個擔架被悄無聲息地抬了出來,擔架上鋪著被褥,被褥下似有一個人形。再后來,不知什么原因,這一家人突然收拾行李連夜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