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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們撞上了什么? 9

泰坦尼克 作者:斯蒂芬尼·巴爾切夫斯基


晚上10點,默多克從值班駕駛員的崗位上換下了萊托勒。他說天氣真冷,萊托勒告訴他這艘船隨時可能進入浮冰區(qū)。半小時之后,向東航行的貨船拉帕漢諾克號駛過泰坦尼克號近旁,用摩爾斯信號燈傳達了這條信息,“剛剛穿過一片大塊浮冰區(qū),還有幾座冰山”。事實上,冰情十分險峻,甚至使拉帕漢諾克號的船舵嚴重受損。泰坦尼克號回應(yīng)道,“收到消息。謝謝。晚安。”將近11點時,泰坦尼克號收到了它的最后一次冰情預(yù)警。菲利普斯還在忙著處理開普雷斯的消息傳送,這時,一條來自加利福尼亞號的消息猛然響起:“我們被浮冰困住了”。這條消息聲音特別大,差點把菲利普斯震聾了,這意味著加利福尼亞號和泰坦尼克號的位置很近。按照常規(guī)操作,電報員應(yīng)該預(yù)先呼叫菲利普斯,告訴他這里有一條消息,然后等待泰坦尼克號的接收回應(yīng),之后再進行發(fā)送。而加利福尼亞號的無線電報員西里爾·伊文斯沒有遵守行規(guī),直接插進了這條消息。持續(xù)工作了16個小時的菲利普斯此時已經(jīng)十分疲憊,他按捺不住發(fā)起火來,大聲喝道,“閉嘴,閉嘴,我正忙著呢!我正跟開普雷斯連線呢,你堵住了我的線路!”他的語調(diào)好像很粗魯,但在那時,這樣的消息在無線電報員之間很常見。那時還沒有關(guān)于無線電波的規(guī)定,相互競爭的公司們經(jīng)常試圖堵住對手的傳輸線路??偸菚牭揭粋€電報員和另一個電報員說“QRT”(安靜點,正忙著呢),或是更生硬的“GTH OM QRT”(去死吧,老鬼,安靜點,正忙著呢)。碰了釘子的伊文斯沒有進行第二次嘗試,他在11點半左右關(guān)上了設(shè)備,上床睡覺去了。

10分鐘之后,瞭望員弗雷德里克·富力特和雷金納德·李正在泰坦尼克號的瞭望臺上站崗,他們很清楚,這艘船已經(jīng)進入了浮冰區(qū)。海平面上出現(xiàn)了一層薄霧,他們極力望去,試圖看清霧氣后面是什么(他們本來配備了雙目望遠鏡,但在南安普敦就弄丟了)。突然,富力特看見遠處有個物體,起初很小,然后隱約越變越大。當他確認這是一座正好位于泰坦尼克號航線上的大冰山時,富力特拉了三下頭頂上方的電鈴,發(fā)出“正前方出現(xiàn)物體”的信號。然后,他拿起接通駕駛艙的直線電話。

“有人嗎?”

“有,”六副詹姆斯·穆迪答道,“你看見了什么?”

“正前方出現(xiàn)冰山。”

“謝謝。”

穆迪將消息傳給了默多克,后者向舵手羅伯特·希均斯下令“右滿舵”,或向左猛力打輪。他還發(fā)電報給引擎室下令“全速倒退”,也就是說,引擎應(yīng)當立刻停止前進,然后倒轉(zhuǎn)。

希均斯剛一接到命令就開始打輪,一直打到了轉(zhuǎn)不動為止。最初,泰坦尼克號繼續(xù)向冰山徑直開去,富力特和李都已經(jīng)做好了撞擊的心理準備。然而,就在最后時刻,船頭轉(zhuǎn)向左邊,似乎躲過了這一劫。泰坦尼克號擦著冰山駛過,蹭下來的許多大冰塊都砸在了前甲板上。輪船似乎避免了一次重擊,富力特和李松了口氣,覺得這不過是一次僥幸脫險。但船體深處傳來了一陣微弱的摩擦聲,船身也隨之輕輕震了一震。默多克不確定船身是否受損,于是撥動按鈕,關(guān)上了分隔16個隔間的防水門。

撞擊過后不過數(shù)秒,船長史密斯就出現(xiàn)在了駕駛艙。“我們撞上了什么?”他問默多克。

“是一座冰山,長官。我下了右滿舵和逆轉(zhuǎn)引擎的命令,現(xiàn)在正要下令左滿舵繞過它,但它太近了,無法行動。我把防水門都關(guān)上了。”

“關(guān)上了防水門?那你拉了警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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