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gè)人?”我拉了拉宗政澄淵,順手指了指那個(gè)人。
宗政澄淵順著我指的方向看過去,又看了看那個(gè)人身邊的殤夙鸞,猜測道:“估計(jì)就是酆國的七王爺豐夜真?!?/p>
“可惜了?!蔽腋袊@道。風(fēng)華正茂的青年貴為王爺,卻屈于一個(gè)臣子,如今還被送到別國做質(zhì)子,真是造物弄人。也不難看出,在酆國殤夙鸞究竟有多大的權(quán)力了。
“你倒還有時(shí)間同情別人?!弊谡螠Y隨手將一盞茶遞給我,懶洋洋地道。他表面上在看我,實(shí)則一直在看殤夙鸞。
我明白宗政澄淵的想法,若想得到酆國,首先要解決的就是這個(gè)詭計(jì)多端、獨(dú)攬朝政的丞相殤夙鸞。
我不相信殤夙鸞會毫無意義地將一個(gè)王子送到別國做質(zhì)子,于是我開口道:“你可知道他送一個(gè)王爺來,有什么目的?”
“目前還不清楚。眼下皇室人才凋零。先帝早逝,只余一子一女,一個(gè)三歲,一個(gè)兩歲,如何能夠和親?若用旁系皇姓取代,又怕身份不符。天知道殤夙鸞打的什么主意。”宗政澄淵端著酒杯,自斟自飲起來。有來拜見或者敬酒的皆被岳成歌一一擋了回去。
我把玩著手中宮女獻(xiàn)上的聞香杯,淺笑道:“竟然還有王爺不知道的事情,我不信?!?/p>
話音剛落,我便聽到東北方傳來震天鼓聲,九聲一組,一共響了九組,八十一聲。鼓聲如雷,響徹九天。鼓聲起時(shí),但見宮中驚飛的禽鳥如陰云一般掠過宮城的上空,黑壓壓的一片。
八十一聲鼓鳴之后,是八十一枚煙花,再之后是八十一名壯士高喊的八十一聲:“吾皇萬歲萬歲萬歲!”
在這氣勢動天的呼聲中,眾人紛紛跪倒,整個(gè)朝慶殿黑壓壓的,像鋪了一層黑色的地毯。
我被震得頭昏眼花,眼見著丞相都下跪了。此時(shí)宗政澄淵雖不跪,但也在躬身行禮。我于是退了幾步,躲到了宗政澄淵的身后,他高大的身形擋住了瘦小的我。接著我抖了抖寬大的裙子,悄悄地坐到了地上,我盡量用裙子將我的腿全部蓋住,然后往前伸著腰,低著頭,馬馬虎虎裝出一副下跪的樣子。
反正我前面有宗政澄淵,宗政澄淵的前面有桌案,肯定看不到我。
“你真會偷懶?!弊谡螠Y的笑聲自我頭頂傳來。
我沒說話,在長袖的遮掩下,悄悄用手掐了一下宗政澄淵的小腿,立刻便聽到他喑啞的低語,“你在誘惑本王嗎?”
聽不見,我掏掏耳朵。他們喊這么大聲,我一句都聽不見。
待到那邊一個(gè)柔美的聲音說道:“眾卿平身?!蔽曳綋哿藫廴棺由系耐?,重新坐回座位。抬眸時(shí),不小心對上那邊的殤夙鸞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對我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他都看見了。
給了殤夙鸞一個(gè)“那又如何?”的眼神,我自顧端起茶水淺酌起來。
宴會正式開始,此起彼伏,接連不暇的歌舞直讓我想睡覺。就在這時(shí),我卻突見殤夙鸞舉杯走到小皇帝和太后身邊,他雙手捧杯向前一遞,朗聲笑道:“臣?xì)戀睇[敬皇上和太后一杯。一?;噬厦骨嗍?,二祝太后芳華永在?!?/p>
太后朱櫻是一個(gè)很端莊的女人,今年二十五歲,只有一子,便是現(xiàn)在的澤安帝。為了及時(shí)提點(diǎn)小皇帝,此刻身著黃色朝服的她正端坐在高高的龍椅旁。
聽了殤夙鸞的恭維,太后朱櫻微微一笑,隨即接過宮女遞過的酒杯,以袖遮唇將酒喝下,方道:“多謝丞相美言。哀家代皇上也將這祝福贈送于你酆國,愿兩國睦鄰友好,永不征戰(zhà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