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面對著宗政澄淵，即使發(fā)生再驚訝的事，我都已經(jīng)習慣了。于是我隨手取來一件長袍披上，“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我昨晚根本就沒走。”宗政澄淵心情大好地道。
我停住正在打著結的手，難得的好心情像被狂風卷走的白云，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恨恨地道：“王爺是故意的？”
這下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雖然本來我們之間也沒什么。
“這次還真不是故意的。”宗政澄淵一邊喚人進來伺候我洗漱，一邊笑道，“昨天真是晚了，又見你發(fā)燒，我就在外間湊合了一宿?！?/p>
“你會那么關心我？我真是受寵若驚?！蔽易谑釆y臺前，此時幽韻正幫我梳頭。
“你現(xiàn)在可是我重要的盟友，我自然要好好保護?！弊谡螠Y接過岳成歌遞過的毛巾擦了擦臉，說完這話，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我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什么時候起我們不用敬稱了呢？
“就這樣吧。反正在你面前，我這王爺?shù)纳矸菪瓮撛O，你不叫也罷?！弊谡螠Y先反應過來，于是豁然道。
我本來也沒當宗政澄淵是王爺，聽了他這話自然高興，便默認了。
這時我聽到敲門聲，便抬眼看去，只見清肅站在門口，我見屋子里也沒外人，便轉(zhuǎn)頭對宗政澄淵說：“我要辦點事。你那邊有沒有什么蛀蟲要打發(fā)？”
宗政澄淵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笑道：“我一會兒要進宮，殤夙鸞今日回酆國。我還得查一查那個宮女的事情。朝中的消息你也靈通得很，你看著辦就好?！?/p>
我一笑，“我殺錯了人，你可不要怪我。”
“幾個人而已，本王許你殺著玩?！弊谡螠Y哈哈一笑，帶著岳成歌進宮去了。
“他昨夜在你這兒住的？”清肅進了屋，先幫我換了藥，然后問。
“嗯，在外間過了一宿?！蔽乙幌虿徊m清肅，也不覺得這有什么，倒是別的事讓我上心，“準備些禮物，把京城的官員打點一下。四品以下你代我去，四品以上我親自去。既然已經(jīng)決定和宗政澄淵合作，我總不能什么都不做。”
清肅道：“我已經(jīng)去過了。不過大部分人都拒而不收，連以前有些交情的也百般推辭?！?/p>
這倒是奇了，有錢送上門還不要的人可真不多。我想了想，然后道：“兩邊都去過了？都不收？”
“嗯。不論是王爺一手提拔的人，還是丞相的門生，都不收?！鼻迕C點頭。
想必是因為以前一直沒人見過笑不歸，如今發(fā)現(xiàn)笑不歸是個女人，所以都有心刁難。丞相那邊見我是宗政澄淵這邊的人，不好收；宗政澄淵這邊呢，想是摸不準宗政澄淵的脾氣，不敢收。
“不收，那我們也不必送了。干脆把以前的也要回來，要么都吃進去，”我冷冷一笑，“要么全都給我吐出來?！?/p>
做生意向來少不得上下打點，以前這些官員也沒少收我的東西，現(xiàn)在想一拍兩散，當做什么事都沒有，這怎么可能？
“你的意思？”清肅靜靜地看著我，等我的下文。
“以前送出去的東西留底了嗎？”
“都有?！?/p>
“查，不過不是我們查，而是要讓別人來查，”我神色一緩，笑著說，“而且是讓別人來查我們?！?/p>
“你的意思是讓太后的人來查王爺?shù)娜耍窟@樣做有什么好處？而且太后那邊要怎么說？誰去說？”清肅微一沉吟。
“只要找對了人，好處當然是有的?！蔽依砹死硭悸罚笆紫?，宗政澄淵可以借此除掉一些立場不堅定的墻頭草，同時多了一次恩威并施的機會；其次，這也是敲山震虎，不論是太后黨，還是王爺黨，凡是收過我們好處的人心里就要掂量掂量。對我們來說，對于那些賤骨頭，利誘不行，就只好威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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