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決了,我便放了心,在宗政澄淵懷中繼續(xù)裝暈。直到身子被放到舒適的座位上,再也裝不下去的時候,終于聽到宗政澄淵道:“好了,不用再裝了?!?/p>
我睜開一只眼,緊接著睜開另一只眼,然后翻身坐起,笑道:“我可猜中了王爺?shù)男乃???/p>
“尚可?!弊谡螠Y看了我一眼。
我看著宗政澄淵鐵青的臉色,想著呼風喚雨的他,大概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被迫鞭打自己的下屬,他心中怕是很不舒服,想到這兒,我有些軟了心腸,問:“這是去哪里?”
“向你借個人?!弊谡螠Y抬眸,目光難得誠懇。
“清肅嗎?他可是很貴的?!蔽倚α诵Γ闶峭饬?。
別說樊克是被人陷害,就算他真的傷了人,只要柳明涵死在洛微,宗政澄淵就可以用戴罪立功的名義保他出來。不過他傷得不輕,究竟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還是個問題。因此當務之急便是為他治傷,一定要讓他活著。
“哼。”宗政澄淵冷冷一笑,“我差點忘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p>
“我只知道商人舍命,不舍財。”我輕笑。
宗政澄淵掃了我一眼,沒再說話,只沉默地看著月白色朝服上濺到的點點血跡,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我們先回王府接了清肅,然后一起行至天牢,岳成歌正等在天牢門口。
岳成歌雖然少些心計,但是多年跟隨宗政澄淵,自己主子的脾氣他也是知道點的。因此押了樊克,他便一直沒走,見我們進來,他便直接將我們帶到樊克的牢房。
天牢我不是第一次來,上次馮紫菀就是被關在這里。不過相比馮紫菀,樊克的狀況要慘許多。由于他是武將,手銬腳鐐自然是免不了的。他背后又傷得極重,已經(jīng)是一片血肉模糊。雖然他硬撐著沒躺下,但臉色看起來卻很是不妙。
見宗政澄淵進了牢房,樊克掙扎著要行禮,宗政澄淵卻一把將他按住,沉聲道:“不必多禮。”
招呼獄卒打了清水,清肅便給樊克處理了傷口,我則在一邊打下手。這時見樊克一臉想要申訴的表情,我道:“樊將軍就不用多說了。不論過程是怎么樣的,都不打緊,重要的是養(yǎng)好身體,等王爺找了時機,好救你出去?!?/p>
樊克仍想說些什么,宗政澄淵卻打斷了他,“過了明天,你將過三堂會審。每一堂本王都會到,你只管放心。別亂說,也不可不說?!?/p>
樊克顯然不能理解宗政澄淵的意思,不解地問:“那屬下該說什么?”
我輕輕將藥灑到樊克的背上,他肌肉疼得一陣收縮,我提醒道:“耍賴啊,樊將軍不會嗎?”
“堂堂男子漢,豈能有女人、小子之舉?”樊克不悅道。
嗤笑一聲,我?guī)椭迕C為樊克包扎,然后道:“我又沒有讓將軍去做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事情,不過是想告訴你,明日公堂之上,能不說便不說。若是審官要動刑,就揀些無關緊要的說。一來不能讓他們抓到口風,二來盡量拖延時間,把身體養(yǎng)好,這樣以后才能上戰(zhàn)場?!?/p>
樊克還是有點摸不到頭腦,于是便疑惑地看向宗政澄淵。
宗政澄淵點點頭道:“你照做就是。這幾日要委屈你了,等你出來,怕是要直接上戰(zhàn)場了。若不養(yǎng)好身子,本王便永不許你再領兵殺敵!”
我抿唇一笑。對付武將,宗政澄淵確實比我有辦法。若是不讓一個將軍上戰(zhàn)場,還不如直接殺了他比較痛快。
聽了宗政澄淵的話,樊克方才點頭答應。
見樊克終于明白,我這才問宗政澄淵:“大概還要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