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我所知,這地方殤夙鸞似乎并不想讓很多人知道。這么多天,除了這里的仆人,我也僅僅只見過他和他的一個心腹而已。
少女輕輕笑道:“不,這地方,夙鸞隱瞞得緊,我也是第一次來??晌覐奈聪脒^他會在這里藏個姑娘。你是……哪國的公主,親王的千金,還是官員的小姐?”
見我搖頭,少女好看地擰起了眉,目光狐疑起來,“姑娘莫非是出身風塵?”
難不成殤夙鸞身邊只有這么幾類人物?這么說來,眼前的少女也不該小覷。
我不禁失笑,“我哪里是什么重要人物,不過是丞相大人的階下囚罷了。倒是您,該如何稱呼?”
少女微微側身,坐到我身邊,含笑說:“我姓赫連,名長頻?!?/p>
赫連長頻!那不是連章國王唯一的女兒,現(xiàn)正代父理政的長公主么。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我一時有些躊躇,是直接認了她好呢,還是裝作不知道好呢?
“怎么了?我的名字很難記嗎?”赫連長頻微微歪了歪頭,笑問道。
“不,我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蔽乙姾者B長頻沒有想要端起架子的樣子,遂也跟著裝糊涂。
“哦,如何好法?”赫連長頻聞言感興趣地問。
“我以前聽過兩句詩,叫‘終日相思不相見,長頻相見是何人’。”我想了想,又笑道,“名出于此,豈不風雅?”
“風雅是風雅,可是相思而不得見是苦,相見非人又是苦。真是句令人欷歔不已的詩?!焙者B長頻蹙眉思量一會兒,輕輕嘆了口氣。
“赫連小姐有相思之人?”我聽赫連長頻口口聲聲“夙鸞”叫得很是親切,便小心試探道。
“怎會?最蠢不過相思意。自古太過癡情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場,你可知是為什么?”赫連長頻目光里泛起波瀾,笑著問我。
從赫連長頻的語氣中嗅到一絲挑釁的味道,我便輕輕一笑,對上她的雙眸,“若無負心漢,哪得癡心女?得失之間,莫非菩提意?!?/p>
“說得好,這話倒是深得我心?!焙者B長頻輕輕撫掌,優(yōu)雅地道,“不過,我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p>
“我……姓白,名劍秋?!痹挼阶爝?,我還是沒說出真名。和這些貴族牽扯起來,誰知道會出什么事,還是小心點好。
“這名字遠不如你這姑娘有意思?!焙者B長頻笑笑,作勢道,“莫不是在騙我吧?!?/p>
“不管叫什么名字,我就是我,何來騙人之說呢?”我溫聲說完,突然感覺到一道灼人的目光,便抬頭看向赫連長頻身后的院門,提聲說,“您說是嗎,丞相大人?”
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院門口的殤夙鸞聽到我叫他,微微勾起唇角,緩緩踱過來坐到我對面的太師椅上,然后伸手將赫連長頻拉在懷里,“剛出去這么一會兒,回來就見你們聊得正歡。頻兒,你們都聊什么了?”
若說剛剛僅僅是懷疑,這一刻我便可以完全斷定,這兩人的關系不一般。一個是一國公主,一位是當朝丞相,殤夙鸞的語氣又這么曖昧,這定然是情侶之間應有的氣氛。
我冷眼看著,注意到赫連長頻被殤夙鸞拉入懷中的那一瞬間,身體僵硬了片刻。這就更有意思了,赫連長頻明明不愿,卻如此遷就殤夙鸞,她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沒有說什么。”赫連長頻溫順地說,隨即對我笑了一笑,又對殤夙鸞道,“只是看你將這姑娘看得要緊,一時好奇,就過來瞧瞧。”
“哪里有什么要緊,不過是階下囚而已?!睔戀睇[說著瞟了我一眼,繼續(xù)道,“不過呢,秋兒住在這里的消息,我一直嚴令不得外傳,你今日卻找了來,倒真叫我意外呢。若不是這里的仆人口風不嚴,那就是你來路不明了。頻兒,你說會是哪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