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她的眼睛完全睜開了,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一間高雅又不失格調(diào)的賓館包房內(nèi),至少是五星級的。這房間墻壁上掛著油畫,轉(zhuǎn)角擺著藝術(shù)塑像,清新的花草鋪滿了窗臺,地上是華美的地毯,液晶大彩電、筆記本電腦、音響一應(yīng)俱全,身上的被子也像羽毛一樣輕柔舒適……
然而這一切,都比不上季小清看到自己床邊還躺著一個男人來得震驚!
她的腦袋往后仰了仰,眼皮和眉毛微微抬起。這個男人還沒醒,睡得很沉,背對著她,露出墨黑的頭發(fā)和白瓷般的后頸。真的像白瓷一樣,從小嬌生慣養(yǎng)被人細心呵護。
她沒有驚叫,反而極為理智。第一反應(yīng)掀開握在懷中的被子,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換了套睡衣,倒沒什么痕跡,更不覺得疼痛,那么就是這么“共枕一夜”而已。還好,她松了一口氣。
季小清隔著被子拍了拍那人,“你醒醒?!睕]有反應(yīng),她加了點力道,惡狠狠道,“傅景曦,你給我醒醒!”
這下傅景曦翻過身來,純美無邪的睡顏對著她,接著一只手伸出來抓過更多的被子,轉(zhuǎn)眼又要睡去。她急了,直接扯掉他手里的被子,沖他吼道:“睡什么睡??!”
為什么,他被子下面是光溜溜的……
雖然只是露出他精壯的上半身,但是季小清仍忍不住鼻頭一熱,長這么大第一次見到個裸男,她能不激動么……
傅景曦睜開眼,因為側(cè)枕著,所以狹長的眼只能斜睨她。濃長的睫毛輕扇兩下,隨后問道:“叫我干嗎?”
“為什么我們睡在一間房里?我昨晚不是找你喝酒嗎?”她開始發(fā)問。
“你也記得昨晚找我喝酒啊?眼睛一眨就醉倒在沙發(fā)上了,我又不知道你家住哪兒,開房我還沒問你要房錢呢?!彼旧嘁环?,就令季小清氣勢減半。
“你可以給我開單人房,謝謝!”她冷笑。
“俱樂部樓上就是賓館,昨晚只剩雙人房,兄弟們都兩兩睡在隔壁,我不跟你,那我把你推給陌生人?”他白她一眼,又說,“你以為我要吃你豆腐么?你脫光了我對你都沒興趣?!?/p>
季小清牙齒打戰(zhàn),突然有沖上去咬他脖子喝他鮮血的沖動。思緒轉(zhuǎn)了又轉(zhuǎn),于是換了個問題道:“我的外衣是誰脫的?這睡衣誰給我穿的?”
傅景曦的目光從她臉上往下移,緩緩地掃視了一圈又往上,回到她眼睛上,曖昧地笑笑,“還是穿睡衣舒服吧?我真是個善良的人?!逼鋵嵥怯兴叫牡?,萬一半夜翻身摸到刺手的外套,或者外套上鑲嵌的東西劃到他皮膚就不好了。
“渾蛋……”她除了罵人不知道還能說什么了,良家婦女被流氓惡痞調(diào)戲,“轉(zhuǎn)過身去,我換衣服!”
他聳了聳肩,翻過身繼續(xù)睡覺。
季小清翻身下床,眼睛盯著他防止他偷看,手上拼命地迅速換衣,臉上漲得通紅。
其實還是該感激他的,畢竟他沒扔下醉酒的自己不管,畢竟他沒趁機使壞,只是他的嘴巴也太惡毒了點。
她收拾好了自己,拿起包,連“再見”也不說一聲直接沖向房門。拉開房門剛要走,突然傅景曦帶著笑意慢悠悠地喊了一聲,“小清?!?/p>
她是被這毛骨悚然的語調(diào)蒙住的,腳步下意識地停下。回頭見到傅景曦眼皮不抬,嘴角卻浮起漂亮的笑紋,“你的身材還不錯?!?/p>
砰的一聲巨響,她關(guān)了門,沖向電梯。
她在作踐自己,那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還指望他能說什么人話!
走到一半,她又折回去,抬頭看看房間號碼,在心里記下,到了底樓問收銀臺的小姐:“請問昨晚十二點以后是不是只剩下雙人房?”
收銀臺的小姐站起來,甜笑著畢恭畢敬地回答道:“是的,最后一間單人房是在十九點的時候訂出的。昨晚客滿。”
唔,他沒騙自己,她突然有點鄙視自己的小人之心。
“1211房結(jié)賬。”季小清掏錢包付錢,還特地要了發(fā)票?;丶业穆飞纤胫绻稻瓣馗艺f出自己曾跟她共枕一夜,她就拿著發(fā)票叫嚷,是她埋單的,是她買他!
這時季小清笑了,她覺得自己真是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