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清彈完這首曲子,回過神來,見他進了屋子,笑道:“華山,回來了?”
他向她走過去,他想吻她,突然間極想親吻她。季小清突然倒吸一口氣,“你手臂上怎么有傷口?”
夏名遐瞥了眼左手臂,灰色的襯衫上破了個口子,滲出鮮血來。他想到什么,眼波微動,然后突然倒在地上,叫了聲,“啊,清清,我要死了!”
季小清趕快奔過去蹲在他身旁查看傷口,傷口很深,像是被什么鋒利的東西割傷的。
“你去動物園跟大貓打架了?”
“……”他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好啦,我開你玩笑的?!彼鲠t(yī)藥箱,開始給他消毒止血,“你到底怎么受傷的,自己都不知道包扎嗎?兩千四百毫升血流失了就會死??!”
“清清,”他看著天花板,緩緩地眨了下眼睛,“要是我死了,你會不會難過?”
她聽到這話心里極不舒服,冷聲道:“你是日子過得太好了,沒事找事是吧?哪那么容易會死。你跟獅子待了這么多年都沒被吃掉,現(xiàn)在到人堆里會死?”
“可是我害怕,我哪天死了,清清會難過?!彼难壑樽右晦D不轉,好像漂亮的雕塑,令她不知為何突然心慌,“不跟你胡扯了。我去做晚飯?!奔拘∏迤鹕碜呦驈N房,她完全忘了追問誰劃傷了他。
夏名遐仍然躺在地板上,他微微轉過臉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然后又緩緩地閉上眼睛。陽光籠罩在他身上,他覺得面頰被曬得有些發(fā)燙,心里的某個部分卻更燙,不知不覺間淪陷在痛苦的煎熬中。
第二天,季小清接到了回到市區(qū)后的第一筆預約,西區(qū)警察署分隊長約她八點見面,跟他一起審問一個嫌疑犯。
季小清已經(jīng)休工一年,很久不在七點起床,所以一不小心睡遲了二十分鐘。時間太緊,她的早餐只能打包放在包里,工作結束后再吃吧。
差不多是七點五十五分,她駕車來到警察署門口,黃隊長已經(jīng)等在門口,看來案件很棘手的樣子。
“隊長好!”她走過去跟人握手,對方回握她笑道:“季小姐好,我們進去吧,邊走邊說?!?/p>
“好。”她揚唇微笑。豐潤的唇膏遮住干裂的嘴唇,她到現(xiàn)在沒喝一口水,沒吃一粒米,整個人走路都有些無力。
警察署的走道上,小警員見到黃隊長紛紛叫道“隊長好”,而黃隊長只是點點頭,一個勁地跟季小清說案子,“上周一西區(qū)丁香路上發(fā)現(xiàn)個女尸,才十七歲的學生,被人強奸致死。通過她衣服上的?;?,我們聯(lián)系到校方和家屬,了解到她的學習成績還不錯,有個在校的男友,小伙子長得很俊。后來偵查到這個小伙子在女孩子死后在和別的女學生交往,經(jīng)同學反映,這兩人早已發(fā)生過性關系。”
“現(xiàn)在的學生也太瘋狂了點……”這個案件她還沒聽出頭緒,就對這些未成年人的同居關系頭皮發(fā)麻。
“后來我們了解到那個女學生原本也有個男友,現(xiàn)在分手了,是年級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尖子生。一開始注意到他是因為有次看到他放學等公交車,等了十分鐘后他暴躁地踢翻了垃圾桶?!?/p>
“你認為是他?因為他性格里可能有暴力傾向?可他為什么不直接殺了那個奪他女朋友的男孩兒?”
“他們是一對表兄弟。”
季小清怔住,一個是愛人一個是兄弟,所以就用變態(tài)的方法,將怨氣撒在那個無辜的女孩子身上嗎?走廊漫長,她的心越來越冷。她在舒適的郊區(qū)待了一年,再次回到這個寒冷的工作上,面對謊言與猜測,突然感到手腳冰涼?;蛟S如果不是受父親季明浩的影響,她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和這個工作扯上關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