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在青色的路燈旁坐了下來,盯著計程車門。
它的黑色細毛上,有著淡淡的白色紋路,雪白一片環(huán)繞它的頸子,有如穿著黑色西裝的貓紳士。
“把支票拿出來,接下來看老子有沒有心情饒你?!卑⒕媒蚴种械臉?,已經(jīng)瞄準了鈴木的太陽穴。
鈴木仿佛看見自己的靈魂即將出竅。
“大叔,擁有上好賭運‘信牢’的人,可不能這么畏畏縮縮的,會把命白白送掉喔?!?/p>
聲音來自高高的天空上。
鈴木沒有聽見,但聽覺靈敏的阿久津機警地拋下司機尸體,將手槍舉向天空。
一道黑影踩著一旁百貨大廈輕飄飄落下,好像一支黑色的軟羽毛。
阿久津看清楚了,是一個身著黑色風衣、眉清目秀,綁著馬尾的大男孩。
瞧他的模樣,應(yīng)該在二十歲左右。
“我哥哥說,開賭場的最需要兩樣?xùn)|西,錢跟度量?!贝竽泻⒙龡l斯理說:“所以回去建議你們老板,還是把賭場關(guān)了吧?!?/p>
“是嗎?”阿久津打量這從天而降的大男孩。
是同類嗎?
這個男孩很強。阿久津嗅到了危險。
“我要開始忙了,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給你五分鐘逃跑,如果你跑得掉就恭喜你了,如果再被我追上,那也只能怪你跑得不夠快?!贝竽泻⒄f,舉起手,露出手腕上的手表。
“喔?沒想到東京還有人敢當獵人,更想不到有獵人要跟我爭這張支票?!卑⒕媒蚶湫?。
阿久津感覺到大男孩的體溫大約在三十七度,比起吸血鬼的常溫二十五度還要高出許多。而對方踩著高樓垂直的墻壁輕飄飄走下,全世界只有修習古武術(shù)的吸血鬼獵人才能辦得到吧。
大男孩指著手表,認真說道:“還有四分五十二秒?!?/p>
阿久津冷笑,正想給這個吸血鬼獵人一點教訓(xùn),突然間,他的雙腳不由自主拔開地面。
正當阿久津大感駭異時,背脊不知怎地撞上了路燈,整個身體重重摔了下來。
路燈柱嚴重彎曲,光線忽明忽滅。
“……”阿久津摸著腹部,說不出話來,丹田之中有一股不斷狂奔的氣流在旋轉(zhuǎn),讓他的肚子幾乎要裂了開來。
糟糕。
會喪命。
阿久津寒毛直豎,真后悔來討這張該死的支票。
但大男孩沒有理會汗流浹背的阿久津,逕自走向撞毀的計程車。
鈴木的雙腳依舊不聽使喚,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只讓他更生畏懼。
“你也是來……搶支票的吧……”鈴木全身縮在一起,瑟簌發(fā)抖,整個人好像矮小了不少。
大男孩搖搖頭,露出親切的微笑,說:“支票你留著,那是你豁盡一切應(yīng)得的,不是嗎?”他拉開計程車門,鈴木整個人不禁一震。
“但流浪到你手掌上的東西不應(yīng)該是你的,我必須拿走。抱歉。”大男孩蹲下,原本坐在路燈下的黑貓機靈地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