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良品在隔著他八丈遠的地方落了座,一臉嫌棄地說:“我也給你兩分鐘,快點說完走人。”
邱子珩先試圖打消她的顧慮:“我知道你們女人最在乎清白名譽什么的了,你放心,我保證不會碰你一根汗毛,我們上次在酒店睡在一張床上都沒發(fā)生關系,充分證明我不是壞人?!?/p>
“我知道你不是壞人,可你是賤人啊,不行!”顧良品不松口。
曉之以理失敗,邱子珩改用動之以情,他的嗓音明明這般清醇動聽,卻令顧良品有點無地自容了:“剛才我在你的同學會上幫你撐足了面子,你難道一眨眼全忘了?我浪費了那么多感情陪你演戲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吧?”
“我……還是不能留你?!闭袀€小白臉進門,這日子還怎么過啊!
這女人過河拆橋的能耐還真是不容小覷?。±蠈嵳f,邱子珩并不想使出威逼脅迫這招殺手锏,但他深知一旦走出這扇大門就再也進不來了,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他的嗓音一沉,一針見血地問:“易菲菲是你前男友的劈腿對象吧?”
如此輕易地被對方料中心事,顧良品心頭大震,她粗略回想了一下,在飯桌上壓根沒人提過“前男友”三個字啊,這男人到底是怎么看出來的?
自尊心作祟,打死她也不要在“三流藝人”面前承認自己的悲催情史,她寧愿梗著脖子自抽嘴巴:“誰說的!我像是那種會被臭男人甩掉的蠢女人嗎?再說易菲菲怎么可能搶得走我的男朋友,她配嗎?你說話過點腦子行嗎?”歷來禁不起激的女人痛腳被戳,果然方寸大亂,像只炸毛的刺猬一樣凌厲逼人地叫囂著。
邱子珩對此甚為滿意,他瞇起狹長的眼睛,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理直氣壯的表情下掩藏的那絲心虛。
毫無征兆的,他突然微微向她傾身過來,不疾不徐地丟出句話:“既然這樣,你應該不介意我把‘冒牌男友’的事告訴易菲菲吧?”
顧良品的后脊梁骨猛地一縮。
威脅,又是威脅!她已經(jīng)被這男人威脅過兩次了!
在這危險的距離里,她分明能夠感受到邱子珩鼻息間噴灑出的溫熱氣息,卻只覺一股子寒冽之氣迎面撲來,她終究是被他赤裸裸的威脅震懾住了。
片刻的沉寂,夏子若強迫自己清醒過來,迅速厘清一旦假男友穿幫的種種后果……后果很不堪,她將從讓人羨慕的云端跌入被人恥笑的谷底,一輩子在同學圈里抬不起頭來。
又或許,這些面子上的事兒并不是重點。
重要的是,許嘉盛那個男人所有的溫柔和深情都本該屬于她,是她陪著他走過了四年的時光。然而現(xiàn)在,另一個女人卻過來坐享其成了,還在她面前耀武揚威,這叫她如何甘心?
情難自抑,顧良品騰一下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她以居高臨下的姿勢俯視著邱子珩,指著他的鼻子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個三流藝人要不要這么狠???你被富婆甩了關我什么事?你陰魂不散地纏著我干嗎啊?”
什么富婆?他是被老頭子甩了好不好!邱子珩郁結難平地腹誹。
一通臭罵,顧良品的憤怒和憋屈宣泄出去不少,她心知是攆不走這無賴了,那她也必須錙銖必較一下:“咱倆說好了,你只能住七天,否則房租漲一百倍!”
一個星期足夠他把老爺子追回來了。
“成交!”邱子珩像談成一筆大買賣似的,風度翩翩地伸出手,準備和她握個手。
顧良品朝他掌心狠錘一拳,抖著腿道:“你少臭美,坐著別動,等我先擬個入住守則去!”
瞅著她大搖大擺轉身的模樣,邱子珩驀然生出種烏云罩頂?shù)母杏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