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放現(xiàn)在的目標(biāo)是副高，下一個目標(biāo)就是我這個副主任的位置了。”王順利高深莫測地指指自己，眼中怨毒的光芒一閃而逝。
李紹偉悶頭聽著，依然沒有說話。
除了夏立仁和張放之外，科里所有人都找機會和李紹偉交了次心，紅口白牙，對他的遭遇表示不平、同情，對醫(yī)院的做法表示譴責(zé)，像中立國對受害國的聲援。
幾天下來，李紹偉理直氣壯地認(rèn)為真理站在自己一邊，覺得如果不去找院長理論理論，不光辜負(fù)了自己，辜負(fù)了全科人的熱忱和期望，更辜負(fù)了偉大而顛撲不破的真理。
于是李紹偉找到蘇寧說：“現(xiàn)在科里的人全都支持我，鼓勵我去找秦院長，你認(rèn)為呢？”
蘇寧說：“他們也不見得都出于好心，他們巴不得鬧起來，自己躲在一邊看熱鬧。真鬧起來，就不一定有人幫你啦，就算真找，你也得提前掂量好了，別光聽他們攛掇。”
蘇寧于是把自己那天找夏立仁的過程簡短地告訴了李紹偉。李紹偉聽蘇寧這么一說，又開始左右拿不定主意了。
這時張放嬉皮笑臉地推門走進來，插科打諢地說一些花邊新聞，說小兒科有個小孩兒因為高燒，送到醫(yī)院搶救了不到半個小時死了，孩子家屬正在醫(yī)院鬧事。
蘇寧微微一驚。小兒科這是第二回出事了，上個月一個試管嬰兒剛出生不久就意外死亡的事，孩子的家屬當(dāng)天晚上糾集了十好幾個人，花圈在辦公樓門口擺了長長一溜，上面寫著什么“還我孩子”、“懲罰兇手”！當(dāng)時他正好下班路過，嚇了一大跳，可不一會就來了兩輛警車，薄薄夜色下，事情辦得無聲無息，以至于第二天很多人都不知道發(fā)生過什么。
蘇寧一邊跟張放搭話，一邊看了一臉憂慮的李紹偉一眼。李紹偉知道張放被內(nèi)定的事之后，此時看著他便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覺得張放的每一個眼神都像在故意沖他示威，這令他感到了莫名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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