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重新回到廚房,繼續(xù)刷那些碗和盤子。男人很快回來,說出租車就在樓下。女人說我剛才去看過她了。她好像睡著了。男人很驚訝的樣子,說不會吧?剛才還……男人不說下去了。女人想男人不說是因為他知道剛才他們在干嗎。過了片刻,男人才說,不管她,還是走,出租車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女人說,需要我和你一道去送她嗎?男人說,不用,你收拾屋子吧,我去就行了。女人又說,你一定要把她送到家。男人說知道。女人接著說,一定多陪她一會兒,萬一有什么事呢?男人說,不會有事的。我會盡快回來。
然后男人走進女畫家的房間。女人站在他身后。男人顯然也看到了女畫家那故意裸露的乳房,看見了乳房上那不曾消退的深深的齒痕。但是他好像沒看見。顯然他對女畫家的身體已經(jīng)司空見慣。他只是下意識地拉過來女畫家的衣襟,蓋上她那故意張揚的誘惑和挑戰(zhàn)。
他彎下腰輕聲對女畫家說,怎么樣?好受些了嗎?起來吧,我送你回家。
然后女畫家睜開迷離的睡眼,她親切地看著男人,說我真是太難受了。頭暈?zāi)垦?,你都看到了。我不是有意的?/p>
男人扶起女畫家。
女畫家在男人的支撐下站起來的時候,乳房又一次跑到了衣服的外邊。這一次誰都看到了,誰都心照不宣,但是卻誰也沒有去改善那種欲望的狀態(tài)。女畫家的一條手臂在男人的肩上,另一只手提著她自己的包。男人則是一條手臂支撐著癱軟的女畫家,另一只手攬住女畫家的腰,確保她腳步的方向。只有女人兩手空空。她本來完全可以走過去,把女畫家上衣的鈕扣系上。但是她銘記女畫家對女人的厭惡,她知道她如果好心去做,只能引來女畫家的反感和憤怒。
后來男人憤怒了,他吼叫著女人,你就不能來幫幫她嗎?
可是,你知道的,她不喜歡……
男人在門口停了下來。他只好親自動手把女畫家的乳房塞進上衣,并一粒一粒地系上了她衣服的鈕扣。
女畫家和女人都站在那里看著男人做這些。好像這些就是只能男人去做的,她們只能作旁觀者。
女畫家就那樣任憑著男人照顧她。她靠在男人的身上,可憐的樣子,好像馬上就會死去。女畫家就是這么難受,臨行前還是沒有忘記和女人說再見。她還說,謝謝你的晚餐,這個夜晚美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