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卻平靜地說,您來之前,一直是我在打理“午夜”,也是我為“午夜”掙下了億萬資產(chǎn)。這一點馮總很清楚。
喬一種吃了蒼蠅的感覺。他不知道馮戈為什么要用這樣的男人。
這種既見不到馮戈,又要被雄管轄的日子讓喬苦不堪言。他甚至后悔和“午夜”簽了約,他想他這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五十萬的誘惑力就這么大嗎?本來馮戈就讓他很痛苦了,想不到人世間還有雄這種男不男女不女的壞人。喬是過了很久之后,才慢慢接受了這種被管理的現(xiàn)實的。他設(shè)計的圖紙也只能是通過雄傳遞到馮戈的手中。然而一個多月過去,他依然是既見不到這個裝神弄鬼的女人,也聽不到她對他設(shè)計的意見。直到有一天,他的所有圖紙終于全被退回到他的辦公室,并且雄冷酷地告訴他,全是廢品。設(shè)計中沒有一種是被馮總認(rèn)可的,當(dāng)然也就沒有可能被送到車間去制做樣品了。
喬勃然大怒。他終于看清“午夜”是不需要真正的藝術(shù)的。而讓他更不能忍受的是,他在“午夜”的這個失敗的消息,竟是由雄那個混蛋通知的。雄有什么資格?而且他在通知他的時候,滿是皺紋的臉上竟堆滿了那種陰險而詭秘的笑。
喬說,他真的不明白,他媽的“午夜”是個什么地方!
于是雄不慍不火地告訴他,“午夜”是一家年利潤近千萬的服裝公司。產(chǎn)品行銷海內(nèi)外。是已經(jīng)打入國際市場的知名品牌。有很高的聲譽。如果努力,今后可能會做得更好。
喬無可奈何。牙齒咬得咯咯響。他說用不著你在這里說這些,我要辭職。我怎么會在這種地方浪費生命呢?
自便。雄說。在“午夜”來去自由,這是馮總一貫的方針。但是如果您還想再繼續(xù)做下去的話,馮總就在隔壁的辦公室里,她恰好這會兒想見您。
媽的這個女人。喬罵著。盡管他已經(jīng)真的想離開這個地方了,他想他還是不妨見見這個神秘的,而且很可能也是很壞的女人。他要見她。要問個明白。當(dāng)然還要讓她賠償他生命和藝術(shù)的損失。
喬是帶著滿腔怒火和滿腹怨恨走進(jìn)那間辦公室的。他無法回憶起馮戈的姿態(tài),他覺得他已經(jīng)徹底忘記了這個女人的模樣。他只記得那是個古怪的女人,做作而且不近人情。他想沒有男人會喜歡這樣的女人的,除了雄,因為雄根本就不是一個男人。
喬不敢想象他見到的這個漂亮的女人就是馮戈。眼前的這個女人和他上一次見到她時簡直判若兩人。而迷住他的,是一套灰綠色的華麗的長裙。領(lǐng)口很低,露著乳溝,怎樣的一番貴婦景象,喬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他的怒火竟也不知不覺地悄然熄滅,這是他媽的怎么回事?喬覺得很沮喪。他甚至不再能破口大罵。真是他媽的。
馮戈就是穿著這樣的一件長裙站在房間的中央等著喬的。她被墻角的燈光照射著,使她看上去很像在表演。很美。確實很美。她使喬再一次堅信了服裝的魅力。美的服裝甚至能掩蓋女人的邪惡。藝術(shù)就是有這樣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