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什么也沒做,就偏偏會被喜歡咧!”我哼哼。
“……我就只是想安安靜靜地念書。”
看著沈佳儀煩惱的樣子,真的是一種很古怪的享受。
沈佳儀并不可能找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談這些事,因為她會覺得在這個年齡聊“男女之間的感情”非常幼稚,她也難以向其他的女孩啟齒。而幼稚的我對一切狀況都很明了,又擺明對沈佳儀沒有興趣,只是個見鬼了的好朋友……
那些煩惱幾乎都是我一手制造出來的,我“義務”成了謝孟學、謝明和、張家訓、廖英宏、許哲魁、杜信賢的“愛情經紀人”,常常不厭其煩為沈佳儀介紹他們的優(yōu)點,以及剖析他們追求行為背后種種可愛的動機,希望沈佳儀能夠多多少少認同這些人因對她的喜歡而產生的行動。
但我越熱烈推薦,沈佳儀就越無奈,百分之百都成了反效果。
說實話,若撇開我奮力擔綱月老的內在動機,我還真是那些男孩的好朋友:超有義氣,分文未取。然而我真是壞透了,哈。
餅干快吃完了,我突然有個怪點子。
“沈佳儀,這么說起來,你對安安靜靜念書這一類的事很有把握?”
“什么意思?”
“沒,我只是想跟你打賭。”
“打賭?”
“沒錯,我們來比國文、英文,跟數(shù)學這三科自然組與社會組的共同科目,用下次月考成績三科加總,來打賭誰的分數(shù)高,怎么樣?”
“幼稚歸幼稚,不過既然是比成績……我接受,反正不會改變什么。不過我們要賭什么?”
“哼哼,賭一個星期的牛奶!”
“好啊,不過那是做什么?”沈佳儀罕見地先答應再問細節(jié),可見她對比成績這檔事是多么的有把握。
“輸?shù)娜?,每天都要買一盒鮮奶,在第一節(jié)課前親自送去對方的教室。期限一個星期。”我不懷好意地看著沈佳儀。
“可是我不喜歡天天喝純鮮奶,我要有時是果汁牛奶,有時是巧克力口味的。”沈佳儀正經八百地說。
“喂……你以為你穩(wěn)贏的???”我用鼻孔噴氣。
“我覺得讓你這樣破財,又要每天這樣買牛奶給我喝,我會過意不去。”沈佳儀說到連自己都捂嘴笑了起來。
“有好笑到。沈佳儀,原來你也會講笑話喔?”
可別忘了,現(xiàn)在是誰在跟你一起平起平坐解數(shù)學題目啊?英文號稱全年級第一的也是我。至于國文……不好意思,未來將成為小說家的在下,國文在當時也是很厲害哩。賭這三科,真正計較起勝算,恐怕是我贏面較大。
實際上,不論輸贏,只要訂上這個賭約,我就算是大獲全勝。
我贏了,我就可以每天在教室里看著沈佳儀站在窗戶外,跟我揮揮手。
我輸了,我就可以每天站在窗戶外對著教室里的沈佳儀,向她揮揮手。
那將會是,多么有朝氣的一個早晨。
“那么就說定了。”我伸出手。
“說定了。”兩指勾勾。
月考成績發(fā)布,朝會頒獎。
司令臺,沈佳儀略帶靦腆地領取全校第一的獎狀,而我還是只能乖乖站在下面,看著心愛的女孩跟我維持一大段沖刺的距離。
然后,我以些微差距輸了一個星期的牛奶。
早自習前,我背著書包拎著剛買的兩盒果汁牛奶,直接走到和班教室,在窗戶旁朝正在背英文單字的沈佳儀揮揮手。
沈佳儀走出,跟我在走廊邊邊吃早餐。
“謝啦,我就說會很麻煩你。”沈佳儀笑笑接過果汁牛奶,遞給我影印的補習班數(shù)學講義,里頭的折頁都有標記好了的問題,以及對話小紙片。
“臭屁。下次我們來賭更大的。”我也撕開了我那盒果汁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