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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震撼世界的11天

偉大的科學家愛因斯坦說過：“地球上的和平是一切事業(yè)中最偉大的事業(yè)。”

和平是人類的永恒追求和普遍愿望。1944年，正是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最為艱苦卓絕、最為殘酷慘烈的一年，美、英、中、蘇等同盟國為了贏得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的勝利，為了爭取全球的和平，正與德、日、意軸心國在歐洲戰(zhàn)場、中國戰(zhàn)場和太平洋戰(zhàn)場進行著殊死的搏斗。

這一年，中國抗日戰(zhàn)場的形勢極為嚴峻。從4月中旬起，侵華日軍為了摧毀中國人的抗戰(zhàn)意志和信心，發(fā)動了野心勃勃的“一號作戰(zhàn)”，接連發(fā)起平漢、粵漢、湘桂鐵路戰(zhàn)役，進而打通了大陸交通線，攻占了一些美國在華空軍基地，妄圖消除對其本土的轟炸威脅。中國國民政府軍隊由于戰(zhàn)略上的指導失誤，加上支援滇緬作戰(zhàn)，主力和預備隊配置不當，到了年底竟喪失大小城市146座，損失兵員50萬至60萬人。日軍后方由于分散了兵力，反倒為中國軍隊的反攻提供了條件。共產(chǎn)黨所領導的八路軍在日軍防務空虛的華北一帶開始局部反攻，連續(xù)收復失地。

但是，時光畢竟進入了1944年6月，距離次年5月8日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歐洲的勝利日只剩下11個月了。

1944年6月6日至16日，在短短的11天中，發(fā)生了三件令后世研究“二戰(zhàn)”史的史家津津樂道的大事，因為它直接改變了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的進程，其影響十分深遠。

6月6日，對于“二戰(zhàn)”時的歐洲戰(zhàn)場而言，是最具有決定意義的一天。6時30分，美英盟軍精心策劃準備了4年之久的“霸王行動”（Operation Overlord）終于拉開了序幕，人類歷史上最大規(guī)模的兩棲登陸戰(zhàn)役打響了。

在登陸前，渡過英吉利海峽的“D”日（登陸日）的軍隊主要部署在英格蘭南部沿海地區(qū)，盟軍采取了嚴格的保密措施，通過在英國東南部偽裝部隊及船只的集結、海軍空軍的佯動、雙重特工、電子干擾等種種手段，對德軍統(tǒng)帥部成功地實施了戰(zhàn)略欺騙，保障了登陸作戰(zhàn)的突然性。諾曼底登陸的頭天晚上，美國第82空降師和第101空降師、英國第6空降師，按計劃投入了空降作戰(zhàn)，突如其來的空中轟炸摧毀了交通樞紐、橋梁、海灘通路和德軍的炮兵陣地，為登陸的勝利創(chuàng)造了條件。盟軍共集結了多達288萬人的部隊投入作戰(zhàn)：包括23個步兵師、10個裝甲師、3個空降師，共約153萬人的36個陸軍師；13艘戰(zhàn)列艦、47艘巡洋艦、134艘驅逐艦在內的1200艘戰(zhàn)斗艦只，4126艘登陸艦艇，海軍投入作戰(zhàn)的軍艦總共約5300艘，這還不包括5000余艘運輸船；5800架轟炸機、4900架戰(zhàn)斗機、3000架運輸機滑翔機，空軍參與作戰(zhàn)的飛機總共13700架。

但盟軍的損失也極其慘重，僅美國、英國、加拿大即有45000人陣亡，173000人受傷或失蹤。諾曼底登陸爭奪最為激烈的是奧馬哈海灘，盟軍在奧馬哈灘頭遭受重創(chuàng)，僅此一處即陣亡了2500人，因此又稱“血腥奧馬哈”。斯皮爾伯格導演的享譽世界的戰(zhàn)爭片《拯救大兵瑞恩》，一開場就是“攻克奧馬哈海灘”，D日登陸戰(zhàn)的激烈和殘酷確實令人震撼。時任盟軍最高司令官的艾森豪威爾在諾曼底登陸后說：“毫無疑問，諾曼底戰(zhàn)場是戰(zhàn)爭領域所曾出現(xiàn)過的最大屠宰場之一，那兒一帶的通道、公路和田野上，到處塞滿了毀棄的武器裝備以及人和牲畜的尸體，甚至要通過這個地區(qū)也極為困難。我所見到的那幅景象，只有但丁能夠加以描述。一口氣走上幾百碼，而腳步全是踩在死人和腐爛的尸體上……”

奧馬哈灘頭上正向內陸推進的盟軍士兵

盡管如此，作為戰(zhàn)爭正義的一方，諾曼底登陸畢竟勝利了，這就無異于宣告了盟軍在歐洲大陸第二戰(zhàn)場的成功開辟，納粹德國將從此陷入兩面作戰(zhàn)，蘇軍的壓力因此得以大大減輕，預示著盟軍協(xié)同蘇軍攻克柏林將指日可待。美軍也才可能把主力投入太平洋戰(zhàn)場，全力以赴對日作戰(zhàn)。

正當諾曼底戰(zhàn)役向縱深發(fā)展，盟軍朝著解放巴黎的既定戰(zhàn)略目標乘勝挺進時，6月15日這天，美軍又再次讓全球的媒體對準它聚焦。在投下數(shù)萬枚炸彈狂轟濫炸，7萬美軍經(jīng)過4天的慘烈激戰(zhàn)之后，海軍陸戰(zhàn)隊終于登上了西太平洋上的塞班島。該島是馬里亞納群島的第二大島，面積185平方公里，此前是日本海軍司令部所在地，被日本稱作“絕對國防圈”的核心。美軍一占領塞班島，立即對島上的機場搶修擴建，此時，美、日雙方正在島上進行殊死搏殺。太平洋戰(zhàn)場從1943年10月以來所爆發(fā)的慘烈的戰(zhàn)斗，其實美軍的目標只有一個：為B-29奪取更靠近日本的基地。后來用燃燒彈將日本的所有大中城市化為一片火海，還有投向長崎和廣島的那兩顆名叫“小男孩”和“胖子”的原子彈，所搭乘的B-29都是從該島機場起飛的。

6月15日這天，日本人還沒有從即將徹底丟失這一戰(zhàn)略要地的噩夢中蘇醒，次日（6月16日）11時，日本本土九州又破天荒地突然遭受到猛烈轟炸。

1.B-29機群來自新津……

當美軍68架最新式的B-29“超級空中堡壘”組成的機群，從北面2000至3000米的高度接近目標時，整個九州島還沉浸在凌晨的酣睡中。日軍猝不及防，第4飛行戰(zhàn)隊倉促起飛攔截，他們不顧一切地沖進B-29隊形，妄圖造成美軍機群防衛(wèi)體系的混亂，以便于俯沖攻擊。但日軍做夢也沒想到，B-29“超級空中堡壘”并非任人宰割的羔羊，它竟然配備有極為強大的火力。B-29機身上一共有5個炮塔（機身背部前后和腹部前后各一個，尾炮塔一個），每個炮塔裝備兩挺12.7毫米M2機槍，尾炮塔又加裝了一門20毫米機關炮。炮塔由4名機組人員遙控，可借助雷達準確地發(fā)射槍炮。數(shù)架飛行的B-29即可織成嚴密的火網(wǎng)。

B-29機群一面與日機廝殺，一面投彈，成噸的炸彈呼嘯著落向八幡鋼鐵基地，鋼鐵廠被一枚炸彈直接命中，熊熊大火頓時騰起。美軍對日戰(zhàn)略轟炸的序幕從此拉開。往日，日本轟炸機在整個太平洋地區(qū)橫行霸道，現(xiàn)在，該日本本土嘗嘗挨炸彈的滋味了。

飛行中的B-29

美B-29重型轟炸機機組人員

獲知日本本土遭到轟炸的消息，日軍大本營分外震驚。大本營正被塞班島戰(zhàn)事弄得焦頭爛額，怎么也沒想到戰(zhàn)火會這么快就燒到了自己的國土上。陸軍部報道部長松村秀逸大佐回憶：“早4時，八幡遭受轟炸的消息傳到市谷，這是B-29從大陸起飛的第一次轟炸”，“北九州的西部軍隊、飛行隊、憲兵隊、縣廳、警察、報社、廣播局等都報來各種消息。八幡全毀，小倉在燃燒——不，只是兩座熔鐵爐。有幾架飛機墜落——不，是我方的飛機……盡是些相互矛盾的消息，都是沒有親眼看到的消息”?！叭啾还フ迹衷馐艿谝淮慰找u，被虛報的消息包圍著，簡直束手無策”。

在《東條內閣總理大臣機密記錄》中，對日本頭號戰(zhàn)犯東條英機首相次日在總理官邸晚餐會上講的話也有所記載。東條在表面上做出沉著的樣子，說：“不要驚慌失措，戰(zhàn)爭嘛！當然我們是預料到的，不過是蚊子叮了一下，走在泥路上濺上了泥。但是空襲也不是鬧著玩的，不能輕視。”

6月17日夜，中國陪都重慶廣播電臺播發(fā)了美國隨軍記者之一的羅伯特寫的報道：“16日下午，美國空軍從中國某基地出發(fā)，事先對飛機和軍需物資做了充分準備。出動的B-29飛機被稱作超級堡壘，由11名飛行員操縱，可以攜帶大量炸彈。各飛機從基地相繼出發(fā)后，目標瞄準八幡。八幡是日本的鋼鐵基地，產(chǎn)量占全國的五分之一，煉鐵爐占全國的76%，此次轟炸的重要性就在這里。敵方對于遭受空襲完全出乎意料。我第一撥飛機進入后沒有戰(zhàn)斗機迎擊，高射炮也沒有發(fā)射。我所乘的第三撥飛機到達后，地面的高射炮和照明設備才剛剛啟動。我們關閉了機內的所有燈光，望著黑暗的窗外，敵探照燈光如白晝，戰(zhàn)斗機也起飛升空。但是，戰(zhàn)斗機、探照燈、高射炮都沒有阻止美國空軍有計劃的轟炸。炸彈擊中了目標，給敵人的損害不甚明了，因為沒有返回目標上空進行觀察”。

羅伯特說：“此次轟炸具有極其重大的意義。第一，是從中國基地初次出動轟炸日本；第二，是有史以來最長距離的飛行。多虧中國數(shù)十萬工人的血汗修筑了空軍根據(jù)地，才實現(xiàn)了此次壯舉。”

美國《圣路易郵報》發(fā)表文章說：“我們感激中國供給我們可筑機場的重要據(jù)點，以及中國43萬人民的勞動。中國這樣龐大的人力征調是2000年前建筑萬里長城以來空前的一次?！?/p>

B-29轟炸日本的消息在各地迅速傳開，抗戰(zhàn)中的中國軍民深受鼓舞。中央通訊社記者專門報道了美軍第20航空隊司令官肯尼斯·B·烏爾夫準將的講話，準將對成都50萬農(nóng)民為建設空軍基地所付出的努力大加贊賞。他說：如果沒有50萬離開家園建設機場的愛國的中國人，此次的空襲是不可能的；今后，為了盡快打倒日本，還要繼續(xù)以四川省為基地對日實施空襲。

這一由B-29“超級空中堡壘”組成的龐大機群，來自中國大陸成都周邊的新津、邛崍、彭山、廣漢4個機場。而新津機場的作用尤其特殊，因為美軍第20航空隊司令部及其隸屬的第58轟炸機聯(lián)隊司令部都駐扎在新津。

B-29這種集當時各種高科技之大成、裝備了最先進武器的世界上最大型的飛機，剛剛于這一年的3月在美國陸軍中服役，新津機場作為“二戰(zhàn)”時期亞洲最為著名的大機場，堪稱當時世界上罕見的超大型軍用機場。

新津機場可以說是三面環(huán)水。它的東邊不遠處是楊柳河，西臨被新津人稱為“三渡水”的金馬河、羊馬河和西河，南臨五河匯流處的滔滔大江——岷江。如果在高空鳥瞰，來自東北、西北、西南三個方向的河水，在綠野平疇的大地上蜿蜒流淌，粼粼的波光簇擁著略呈吊鐘形的超級大機場，不僅氣勢磅礴壯觀，而且地貌特殊。這樣特殊的地貌對于“二戰(zhàn)”中駐扎新津機場的美軍飛行員而言，該是多么刻骨銘心的記憶??！

2.“馬塔角行動”計劃與B-29

對日本本土實行戰(zhàn)略轟炸的B-29轟炸機，執(zhí)行的是美軍統(tǒng)帥部制定的代號為“馬塔角行動”（Matterhom）的計劃（以往譯作“馬特霍恩”或“馬特豪峰”計劃，本文采用美國駐華大使館的譯法）。該計劃分別在1943年8月、11月的魁北克會議及開羅會議上，得到了同盟國的批準，以象征阿爾卑斯山脈的一座海拔高度為4478米的馬特霍斯雪山命名。

回顧“二戰(zhàn)”歷史，B-29“超級空中堡壘”轟炸機其實是一種專門制服日本的“秘密武器”。它只用于對日本作戰(zhàn)，并未投入過歐洲戰(zhàn)場。在B-29轟炸機出現(xiàn)之前，美日兩國遠隔重洋，除了進行海上消耗戰(zhàn)之外，兩國難以進行你死我活的大決戰(zhàn)。

1943年底，美國研制出了一種劃時代的新機型——B-29重型轟炸機。該機翼展達43.1米，長30.2米，高8.5米，自重60噸。B-29的飛行性能是當時的其他轟炸機所望塵莫及的，是整個“二戰(zhàn)”中最杰出的重型轟炸機，創(chuàng)下了多個轟炸機之最：載彈量9噸、作戰(zhàn)續(xù)航距離5230公里，能在萬米高空巡航，極速574公里/小時。它雖然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引擎故障，在戰(zhàn)場上卻表現(xiàn)優(yōu)異。無論是爬升高度，還是時速，當時軸心國的大部分戰(zhàn)斗機都難以企及。只有口徑最大的地面高射炮火才可能射到B-29的飛行高度。B-29的研制是對當時航空科技的重大挑戰(zhàn)，它是首架全部依靠遙控自衛(wèi)武器并應用中央火控系統(tǒng)和全增壓乘員艙的生產(chǎn)型轟炸機。B-29首次使用的加壓機艙，使駕駛員從此告別了高空的嚴寒和氧氣面罩。除了轟炸艙因為要能夠在空中打開沒有加壓外，B-29機首部分的駕駛艙、機尾后身槍手使用的部分，以及連接兩者之間的一條人在其間可直立行走的隧道外，都有加壓。B-29可以連續(xù)飛行16個小時，這就為遠程轟炸日本本土提供了可能性?？梢哉f，正是由于B-29“超級空中堡壘”轟炸機的出現(xiàn)，才直接催生了“馬塔角行動”計劃。

“馬塔角行動”計劃是根據(jù)羅斯福總統(tǒng)“要在中國開展一次針對日軍的轟炸戰(zhàn)役”的承諾而制定的。這是一個極為復雜龐大的戰(zhàn)略計劃，其前提條件，是必須在中國的大后方成都附近修建多個機場。因為B-29的最大航程是4000英里，從印度到日本單程為2600英里，從印度起飛的B-29固然可以輕易地飛臨日本轟炸，卻沒有足夠的燃料返航。但如果要將B-29戰(zhàn)略轟炸機推進到川西平原，就必須首先把它部署在東方的印度。恰巧英國皇家空軍在印度東北部阿薩姆邦的加爾各答周邊有幾個機場，美國于是征得英國的同意，將這些機場擴建為新組建的第20轟炸總隊（第20航空隊的前身）的集結基地。然后轉場推進至成都附近的基地，在那里加油裝彈后，對日本本土實施遠程戰(zhàn)略轟炸。

在B-29的設計生產(chǎn)過程中，始終貫穿著美軍的全球防御概念，其前提是必須避免戰(zhàn)火蔓延到美國本土，這種代表當時最高科技成果的“超級空中堡壘”在美軍海外基地起飛后，可以憑借超遠的航程打擊任何潛在的敵對國家。“馬塔角行動”計劃的設想是：使用B-29后可避免美軍從海上登陸日本本土，傷亡人數(shù)將會銳減；而一旦有可供作戰(zhàn)的足夠數(shù)量的B-29，不僅將摧毀日本的戰(zhàn)爭工業(yè)，而且將迫使其在6個月之內戰(zhàn)敗。

羅斯?？偨y(tǒng)原本希望B-29能在1944年1月前開始轟炸日本本土，但陸軍航空軍司令阿諾德上將向總統(tǒng)報告：因為B-29項目的一再拖延，要到1944年5月以后才能開始作戰(zhàn)。一架B-29飛機總共配備了11名機組成員：軍官5人——機長（正駕駛）、副駕駛、投彈員、領航員、飛行工程師；軍士6人——雷達員、無線電員、中控槍手、左槍手、右槍手、尾槍手。訓練一個飛行員、領航員、炮手，分別要花費27個星期、15個星期、12個星期。如此多的B-29機組成員不僅必須要進行專業(yè)化的訓練，而且在投入實戰(zhàn)之前還必須要有時間磨合。

除了缺乏成熟的機組人員外，所出廠的飛機數(shù)量也嚴重不足，1944年初才交付了97架B-29，其中可以參戰(zhàn)的卻只有16架。此時，生產(chǎn)線上的B-29許多設備和結構仍有待完善，軍方的態(tài)度是：即使延誤生產(chǎn)也要進行改裝。陸軍在波音公司、貝爾飛機、馬丁飛機等三大B-29工廠附近的機場都設置了改裝中心，就近改裝，將大多數(shù)早期生產(chǎn)、不適合作戰(zhàn)條件的飛機裝備升級成標準型。

1943年6月1日，首支“超級空中堡壘”部隊——第58轟炸機聯(lián)隊宣告成立，下轄5個大隊（第40、第444、第462、第468和第472轟炸機大隊），由肯尼斯·B·烏爾夫準將指揮。1943年9月15日，第58聯(lián)隊總部搬遷到堪薩斯州薩萊納（Salina）市煙山（Smoky Hill）機場。由于第472大隊須留在煙山機場擔負訓練任務，所以后來部署到華西空軍基地的只有4個大隊。

眼看適于服役的B-29數(shù)量增長緩慢，為此，阿諾德將軍于1943年11月27日專門設立了第20轟炸機司令部，負責全面監(jiān)管所有的有關B-29的單位，由肯尼斯·B·烏爾夫準將擔任指揮官。第20轟炸機司令部下轄第58轟炸機聯(lián)隊（由烏爾夫將軍的副官哈曼上校指揮）和第73轟炸機聯(lián)隊（由湯姆斯·H·查普曼上校指揮，下轄4個轟炸機大隊），每個聯(lián)隊裝備150架“超級空中堡壘”。

迫于戰(zhàn)爭的形勢和總統(tǒng)的催促，阿諾德將軍命令助手B·E·邁耶將軍親自介入改裝工作。從1944年3月10日開始，根據(jù)嚴格的B-29改裝時間表，來自波音威奇塔和西雅圖工廠的技師和專家們，不得不親臨改裝第一線。在戶外寒冷的天氣中，經(jīng)過工人和基地士兵夜以繼日的努力工作，第20轟炸機司令部終于有了150架可以作戰(zhàn)的B-29，這一天是1944年4月15日。這就是史稱“堪薩斯之戰(zhàn)”的B-29的突擊改裝。

1944年3月28日，第20轟炸機司令部總部移至印度克勒格布爾（Kharagpur）機場。第58聯(lián)隊最后要抵達的是印度加爾各答機場，總航程達18552公里，途經(jīng)馬拉喀什、開羅、卡拉奇，這是B-29首次從西方飛往東方印度的漫長旅程。

B-29進駐印度才一周時間，就明顯不服水土，有5架因為發(fā)動機過熱在卡拉奇墜毀。所有B-29機組因此而停飛，等待查明事故原因。經(jīng)調查后發(fā)現(xiàn)：是卡拉奇經(jīng)常超過46度的地面溫度導致排氣管在高溫高壓下熔化而發(fā)生事故。B-29做了一系列的技術改進后，才又重新開始上天。

此時，盟軍在太平洋上與日軍進行逐島爭奪戰(zhàn)，遭遇了信奉武士道精神的日軍的瘋狂抵抗，美軍為此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光是馬里亞納群島戰(zhàn)役，美軍的傷亡就達2.2萬人。盟軍愈是逼近日本本土，日軍的抵抗也愈頑強。與此同時，在歐洲戰(zhàn)場，盟軍對德國的戰(zhàn)略轟炸效果顯著，已使其經(jīng)濟幾近崩潰，這就使美國高層領導人深受鼓舞。為了重挫日本人的士氣，削弱日本的戰(zhàn)爭潛力，盡早結束太平洋戰(zhàn)爭，“馬塔角行動”計劃終于揭開了神秘的面紗。

自從1944年6月16日日本九州挨炸之后，日本本土遭受B-29的轟炸就成了家常便飯，B-29轟炸機對日本全境不斷地進行地毯式的轟炸，空襲次數(shù)不但多（達380次以上），而且時間長（達15個月之久）。直至廣島、長崎被B-29甩了兩顆原子彈，蘑菇云冉冉升起之后，日本帝國妄圖打持久戰(zhàn)的夢想才被徹底摧毀，這才有了1945年9月2日在美軍“密蘇里”號戰(zhàn)艦上舉行的日本投降簽字儀式。

1944年6月16日美機首次空襲日本九州

B-29轟炸機

為了實施“馬塔角行動”計劃，中國方面全力協(xié)助美軍，在抗戰(zhàn)大后方川西平原建成了華西空軍基地。五水匯流處的新津機場立了頭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