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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紅色游

是什么使你這樣神往 作者:葉書麟 著


紅色游

煙雨迷蒙訪“紅船”

走出嘉興火車站,已是清晨六點,披蒙蒙細雨,按路人指點步行去革命圣地南湖。在車站左邊下一個路口往左轉(zhuǎn)彎,再從鐵路立交橋下面上階梯往前走幾十米,這時視覺突然開闊,繁華的街道在依稀的柳林中淹沒,柳林的盡頭是一片寬闊的綠水,湖面輕煙薄霧、波光滟瀲,二艘小舟在遠處蕩漾,這就是南湖,中國共產(chǎn)黨啟航的“圣湖”。

放下背包倚坐在湖邊亭臺的石凳上看南湖,眼前的南湖安靜、淡雅、蒙濃,頗具江南水鄉(xiāng)特色。我頓覺心曠神怡,一夜火車的疲憊倏忽間已融化沉靜在無聲的煙雨湖中。靜觀了二三分鐘,我走出亭臺站在湖岸,沐浴著絲絲清雨眺望早晨的南湖,想起北宋文學家蘇軾三過嘉興留下的詩句:“聞道南湖雨,芙蓉似錦張。如何一夜雨,空見水茫茫?!焙颓宕闻d知府許瑤光《南湖煙雨》詩中的“湖煙湖雨蕩湖波,湖上清風送棹歌”,那千百年前的煙雨南湖與眼前的情景竟然是那樣的吻合。

從拉近的鏡頭里看到泊在湖心島岸邊的一只畫舫,旁邊一位正在晨練的老人告訴我那就是中國共產(chǎn)黨“一大會議”紀念船。這就是我向往已久的“紅船”!我激情滿懷一連拍下好幾個鏡頭。南湖的畫舫歷史可上朔至一千多年前,唯這只畫舫被賦于了歷史光榮的使命,中國共產(chǎn)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這只畫舫上完成了最高的議程,莊嚴宣告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秀麗的南湖,從此成為黨的誕生地,在中國革命史冊上鐫刻下神圣的一筆。南湖和這畫舫,在1921年的8月初被歷史永遠定格。

坐上游船來到湖心島,令人驚嘆的是這個面積僅十余畝的小島上,竟然留下如此多的名勝和名人的蹤影:古樸典雅的煙雨樓、大士閣、釣鰲磯、魚樂國、清暉堂、來許亭、鑑亭、寶梅亭;歷代文人名士的書畫和米芾、蘇軾、黃庭堅等名家手跡的珍貴刻石。

“紅船”泊在湖心島的碼頭邊上,泊在八十九年前的位置,向后人陳述著他曾經(jīng)的使命。寂靜的湖心島襯映出紅船的神圣、莊嚴。艙中一張老方桌,幾條老式凳,一只臥榻,這就是“一大”會議的場景,給人簡樸、肅穆的直覺。我站在艙口,仿佛看見十二位志士圍坐在艙中激昂而緊張的爭論,船頭一位叫王會悟的女子在望風,她是一大代表李達的夫人,在危險的關(guān)頭,是她建議把會議從上海開到她的老家嘉興南湖,是她租好畫舫又自己把風。她不是代表,卻以女人的愛和母性的包容護衛(wèi)著黨的誕生。

南湖也是母性的,她以她的母性容下了嘉興,容下了皇帝。清乾隆皇帝六次下江南就六次到嘉興,而且八次登上南湖煙雨樓。

母性的南湖更容下了一群封建社會的叛逆者,容下了一批中國共產(chǎn)黨最早的志士,誕生了一個偉大的政黨。

董必武在重游南湖時揮筆題:“革命聲傳畫舫中,誕生共黨慶工農(nóng)。重來正值清明節(jié),煙雨迷蒙訪舊蹤?!?/p>

從此又有了“訪蹤亭”,與“紅船”遙相呼應。

中午離島時仍然飄著零零星星的細雨。南湖與煙雨似乎是永遠相關(guān)的,獨特的地理位置和自然條件讓南湖常??梢姵繜熌河辍⒃瓶濎F繞。據(jù)說“一大”會議的那一天下著小雨,董必武重訪舊蹤的那個清明節(jié)也是煙雨迷蒙,今天的南湖已是夏初6月,仍然是姻雨迷蒙。望著毛毛細雨中慢慢遠去的“紅船”,望著蒙蒙煙雨里那盛滿革命功績的圣湖,心中想起了很多。

汀泗橋鎮(zhèn)悼英烈

2010年5月,我們一行來到湖北咸寧市咸安區(qū)的汀泗橋。這是一個典型的丘陵地區(qū)的水鄉(xiāng)小鎮(zhèn),一條小河穿鎮(zhèn)而過,河上有一座古老的石拱橋。聽陪同我們參觀的咸安區(qū)旅游局局長說這汀泗橋始建于南宋,是湖北省境內(nèi)規(guī)模最大、年代最久的石拱橋。汀泗鎮(zhèn)是比汀泗橋歷史更悠久的千年古鎮(zhèn),自古以來是鄂、湘、贛交通之要道,素有“九縣通衢”之美譽,故有“小漢口”之稱,水陸兩便,戰(zhàn)略位置十分重要。大家紛紛拿起相機尋找古橋古鎮(zhèn)的芳蹤。

汀泗橋為三拱石橋,橋下流水碧綠,清澈見底,站在橋上往小鎮(zhèn)瞭望,小河兩岸是汀泗橋鎮(zhèn),古舊的和現(xiàn)代的房子隨意而櫛比鱗次的排列,有二三條小船和三五只竹筏在河中悠然漂來,到處都散發(fā)出江南水鄉(xiāng)古風古韻的味道。

隨著大家的評說,我注意到橋西的連綿小山,翠綠的山崗另是一番風景,與這邊的小河流水、古橋古鎮(zhèn)融為一體,倒有了一番汀泗的獨特韻味。

一位湖北作家曾看過我寫水鄉(xiāng)的文章,知道我去過好些有名的水鄉(xiāng)古鎮(zhèn),問我今日的汀泗鎮(zhèn)是否比得過江浙水鄉(xiāng)。我說汀泗鎮(zhèn)很不錯,有很濃的水鄉(xiāng)韻味,但她不同于江浙一帯的水鄉(xiāng),江浙的水鄉(xiāng)一覽平川,水所占有比例大。汀泗的水鄉(xiāng)卻有水有山,青山超過綠水,這是汀泗的得天獨厚。正因為她有水有山,才有了另一番風韻;正因為她有水有山,才有了名垂青史的北伐汀泗橋戰(zhàn)役,才有了英烈們的壯烈故事。

那是1926年8月,國民革命軍由湘向鄂挺進,軍閥吳佩孚調(diào)集重軍,扼守汀泗橋,企圖阻攔國民革命軍北上。27日,由共產(chǎn)黨人葉挺率領的國民革命軍第四軍獨立團,向吳佩孚軍隊發(fā)起了猛烈的攻擊,第四軍同時展開全面攻擊,敵軍全線潰退,國民革命軍占領了汀泗橋,為攻取武漢打開了南大門,為革命的勢力迅速發(fā)展到長江流域起到了重大作用,奠定了北伐戰(zhàn)爭勝利的基礎。葉挺獨立團也因為汀泗橋戰(zhàn)役和賀勝橋戰(zhàn)役的英勇善戰(zhàn)而為第四軍贏得“鐵軍”的稱號。汀泗橋也因為汀泗橋戰(zhàn)役而錄入了歷史,錄入了課本而聞名于世。

汀泗橋戰(zhàn)役中,北伐軍共俘虜敵軍官佐157人,士兵2296人,繳獲了大量的槍支彈藥。在汀泗橋戰(zhàn)役中,北伐軍共有將士134人犧牲。咸寧人民將這些烈士的遺骨安葬在汀泗橋的西山上。1929年10月,國民政府當局在汀泗橋西山為犧牲的革命烈士修建了烈士墓、烈士紀念碑和紀念亭。

我們來到橋西的小山上,這里是“北伐汀泗橋戰(zhàn)役遺址”。拾階直上是一座雄偉的綠色花崗石大門,大門的右側(cè)高高的豎立著一把巨大的石雕軍用劍,下有彎形劍把,頂部有劍尖,聳立著直指云霄。劍上刻有“北伐先鋒”四個大字,左下角署名葉劍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葉劍英元帥的題字。

走進遺址陵園,陵園雖不大,卻異樣的肅穆,園內(nèi)散種著高大的松柏、白玉蘭和楠竹,正中是烈士紀念碑。這是一座直立而高大的花崗巖碑石,碑文是“國民革命軍第四軍北伐陣亡將士紀念碑”17個大字,最上方是國民黨黨徽,右側(cè)上方刻有“民國十八年十月”,左側(cè)下方刻有“胡漢民敬題”。胡漢民當時為國民政府要員,時任中華民國立法院院長。

烈士紀念碑的后面是一座巨大的烈士墓,聽介紹說有54.67平方米,墓首為四柱三間式牌坊,中間的白色墓碑上刻有“國民革命軍第四軍陣亡將士之墓”,墓碑的右側(cè)有“民國十八年十月”字樣。

我佇立在烈士墓前向烈士致敬,站在旁邊致敬的還有同行的那位武警大校,肅穆的陵園里一片寧靜,忽然響起震耳的火車聲,是山邊京廣線的火車,轟隆而節(jié)奏的鳴叫似是在向北伐陣亡的英烈致敬。

北伐戰(zhàn)爭是在國共合作條件下舉行的一場反帝反封建的正義的革命戰(zhàn)爭,在這場戰(zhàn)爭中,北伐軍廣大官兵表現(xiàn)了高度的愛國主義和為革命勇于獻身的精神,北伐英烈是我們學習的榜樣,他們的精神永垂不朽。

解讀紅色安源

小時候,學校曾多次組織去安源參觀安源路礦工人俱樂部舊址,聽講解李立三、劉少奇領導安源路礦工人大罷工的革命歷史。那時的安源:是座落在蒼翠青山中的一條并不起眼的山溝,一條狹長的街道,房子矮小而陳舊,街道兩邊房子的角落里堆放著煤泥(洗煤時水里潮積的煤末);街道上塵土飛揚,空氣里滿是煤灰,穿著白襯衫在街上走一回就成了灰色;走進礦區(qū),機器礦車火車在震響,煉焦爐的火光讓你相距很遠就感到陣陣熱浪。就是這么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地方,卻遍地是中國近代工業(yè)興起和毛澤東、劉少奇、李立三等偉人早期革命的縮影。它以其重要而獨特的歷史價值和歷史地位彪炳于中國近代工業(yè)和中國革命的史冊。它的光輝曾經(jīng)幾度名揚中外。

安源的光輝始于1898年。清朝末期,湖廣總督張之洞創(chuàng)辦漢陽鐵廠,因無法解決焦煤,委派朝廷大員盛宣懷接辦。盛宣懷經(jīng)勘查發(fā)現(xiàn)萍鄉(xiāng)安源的煤資源豐富,又宜煉焦,如是開辦了萍鄉(xiāng)煤礦。光緒二十四年(1898年),經(jīng)清政府批準成立萍鄉(xiāng)煤礦局。當年的萍鄉(xiāng)煤礦局是中國近代十大企業(yè)之一。盛宣懷接著組建漢冶萍煤鐵廠礦股份有限公司,從德國引進資金,引進先進設備、先進技術(shù)和專家建設萍鄉(xiāng)煤礦。安源挖煤的歷史從此改寫,從小打小鬧、人挖肩拖轉(zhuǎn)換為工業(yè)化采煤。民國初年,安源煤礦的年產(chǎn)量就達到95萬噸,超過了北方開平煤礦,成為東亞近代第一大企業(yè)。那時的安源煤礦僅工人就一萬多人,三座大煉焦洋爐和幾十座煉焦土爐日日夜夜火光熊熊,把個安源山燒紅了。盛宣懷又發(fā)起和組織修筑了從安源到株洲的株萍鐵路,解決了安源煤的外運,安源的煤不僅供應漢陽鐵廠煉鐵、供應各大商集輪船火車燒煤,而且遠銷日本和美國舊金山……

安源紅了。安源從此名揚海內(nèi)外。

這段歷史,老安源人家喻戶曉。萍鄉(xiāng)礦務局、安源煤礦、安源工人運動紀念館都有史實記載。由于政治原因,幾十年來從來沒有人敢去觸及,從來沒有人敢大膽宣揚。盛宣懷在1898年就創(chuàng)建漢冶萍煤鐵廠礦股份有限公司這樣跨省跨行業(yè)的大型聯(lián)合企業(yè),和他為建設萍鄉(xiāng)煤礦局而大膽借助外資、引進德國先進技術(shù)設備人才的做法是二大創(chuàng)舉,是安源走在時代前面的寫照。在近百年后的二十世紀八十、九十年代,我們也把它當成新東西推廣。

1898年建的萍鄉(xiāng)煤礦局辦公大樓,現(xiàn)在仍然巍立在安源勝利廣場后面山上,安源人為紀念盛宣懷將其稱為盛公祠。盛公祠如今已107年,它見證了安源輝煌而沉重的歷史。盛公祠是萍鄉(xiāng)煤礦局的標志,是安源的豐碑,是中國近代煤礦史的豐碑,也是中國近代工業(yè)的豐碑。

去年國慶假日,我前往瞻仰《毛主席去安源》銅像時也拜謁了盛公祠。但見盛公祠廊外雜草叢生,屋內(nèi)空空蕩蕩、灰塵滿地,到處流露出一種久被遺棄的荒蕪。我佇立在大樓前,感到無限惆悵。這百年盛公祠,難道已被人遺忘?難道它也像安源1898--1920年的那段歷史,有輝煌也不敢張揚。

幾十年來,因為種種原因,我們對歷史的一些看法總是有些帶著形而上學的色彩:一提到舊社會,好像就只有破爛與骯臟;一提到百姓,好像就只有痛苦與悲傷;一提到資本家,好像就只有剝削與丑惡。其實,歷史是不能斷章取義的。在漫長的舊社會,確實有不少的蠹蟲和吸血鬼,有人民沉重的苦難和悲慘的血淚。但我們炎黃子孫擁有無數(shù)不畏艱險的開拓者和無私的奉獻者,他們?yōu)橹腥A歷史創(chuàng)造過偉大和光輝。當然,忘記舊日的苦難,這意味著背叛;但是,忘記舊日的光輝,也是不對的。清末和明國初年的萍鄉(xiāng)煤礦以如此宏偉雄姿屹立世界東方,這是張之洞、盛宣懷、張贊宸等官員、實業(yè)家、科技人員、外國專家以及一萬多名礦工們的心血和汗水所共同創(chuàng)造的。這不只是安源人引以為榮的光輝,更是中國人和中國近代工業(yè)的光輝。我想我們當代安源人應敢于正視這段輝煌的史實,敢于實事求實地把它當作紅色安源不可抹滅的重要部分。

上世紀初的安源是煤燒紅的。

1921年開始,毛澤東、李立三、劉少奇先后來到安源。他們進工棚、下礦井、辦夜校、播火種。1922年2月,李立三在安源成立了中國工人第一個黨支部---中共安源路礦支部。5月成立了安源路礦工人俱樂部,在安源燃起了焚燒舊社會的熊熊烈火。9月14日,由李立三任總指揮、劉少奇任路礦工人俱樂部全權(quán)代表的安源大罷工開始了,一萬多路礦工人手持巖尖、斧頭,高呼罷工口號,從礦井、工棚中涌出來……

對這次大罷工,劉少奇、朱少蓮在民國12年8月合著的《安源路礦工人俱樂部略史》曾作如下評述:“這一次大罷工,共計罷工5日,秩序極好,組織極嚴……未傷一人,未敗一事,而得到完全勝利,這實在是幼稚的中國勞動運動中絕無僅有的事”

安源路礦工人大罷工的勝利,為中國工人運動樹立了旗幟,安源被稱為中國工運的搖籃。因為安源工人運動如火如荼的發(fā)展,安源被譽為“小莫斯科” 。

在路礦工人大罷工勝利后的幾年中,安源工人運動和安源黨組織不斷發(fā)展,到1927年,中共安源特別區(qū)委所轄支部達到30個,黨員600多人。

1927年9月,毛澤東在安源張家灣召開了秋收起義軍事會議。會議決定成立中國工農(nóng)革命軍第一軍第一師,由蘆德銘任總指揮舉行秋收起義。以安源工人糾察隊、萍礦礦警隊和萍鄉(xiāng)各縣農(nóng)軍組成的工農(nóng)革命軍第一師第二團參加了起義……

革命時期的安源人在各次斗爭中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了無所畏懼、義無反顧的革命精神。曾當選為安源路礦工人俱樂部第四屆副主任的中共安源地委委員黃靜源在俱樂部舊址前慘遭殺害。與李立三、劉少奇一起組織安源路礦工人俱樂部并當選為安源路礦工人俱樂部第一屆副主任,1923年6月選為中共中央執(zhí)行委員的朱少連也在安源被捕英勇就義。中共安源地委書記劉昌炎、地委委員周懷德等許多共產(chǎn)黨員和革命志士為革命獻出寶貴生命。面對敵人的兇殘,安源人的革命斗志更加昂揚,前仆后繼,在路礦工人大罷工之后還舉行過多次罷工和暴動。曾先后為革命輸送過大批干部和戰(zhàn)士。據(jù)資料記載,安源路礦工人是紅軍的重要來源,僅1930年5月、6月、9月的三次,就有3500多人參加了紅軍。

安源更紅了,革命紅旗染紅了安源!無數(shù)革命烈士的鮮血染紅了安源!

革命時期的安源是血染紅的。

當“文化大革命”席卷中國,當劉少奇被打倒,李立三被否定時,全國各地的紅衛(wèi)兵一車一車一隊一隊來到安源批判劉少奇、李立三當年在安源犯下的“罪行” 。李立三、劉少奇領導的路礦工人大罷工被篡改否定。劉少奇因為作為路礦工人俱樂部全權(quán)代表只身與路礦當局談判取得了勝利而被定為叛徒、工賊。打倒叛徒工賊的大幅標語遍布安源大街小巷。安源與劉少奇有關(guān)的史實全被改寫,有關(guān)的人全被打倒,當年參加過安源大罷工的老工人袁品高也被當成劉少奇的走狗痛遭批斗。紅色的安源籠罩著重重迷霧。

一幅《毛主席去安源》油畫不失時機地出現(xiàn),讓安源山放射出更加璀璨奪目的光彩。如是,人們不遠萬里成群結(jié)隊唱著毛主席萬壽無疆從天南海北涌向安源,參觀毛主席去過的地方,尋找毛主席的足跡。安源沸騰了,安源紅透了。安源山上建起了一座宏偉的安源路礦工人運動紀念館。安源煤礦工人潘世告一下子就捧上了中央委員。

安源人不知所措,雖然他們聽父輩常說起過李立三化名李隆郅來安源領導建立路礦工人俱樂部;劉少奇一身是膽,冒著生命危險只身與路礦當局談判……他們在茶余飯后常常炫耀著那段驚心動魄的熠熠生輝的光輝歷史,他們曾以此為自豪,但他們現(xiàn)在巳不敢公開提劉少奇了。不過,更加值得他們張揚和驕傲的是毛主席來過安源!

就在這時,毛主席來安源的說法從文革前幾十年來各種史料記載的三次一下子發(fā)展到五次,很快又發(fā)展到八次。文革時期那些拼命撈政治資本的干部和文人在這些事情上總是挖空心事。其實三次與八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毛主席確實來過安源。安源人在現(xiàn)實中終于悟出了真諦:毛主席是紅太陽,他的光芒能把安源山上井下全照亮;樹毛主席來過安源的這面旗幟比什么旗都要紅,比什么措施都更高招。

我想“文革”時期紅色安源增添的紅色是人捧紅的。

“文革”結(jié)束,撥亂反正,劉少奇終于平反,李立三的革命功績也開始得于承認,安源的革命歷史基本上恢復了原貌?;\罩著安源山十多年的迷霧終于被沖散,安源人終于揚眉吐氣了。

當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精神春風般的吹進安源,安源再一次沸騰了。安源人沒有忘記自己在世紀初作為近代工業(yè)排頭兵的光輝歷史;沒有忘記1898年就跨省跨行業(yè)橫向聯(lián)合,引進國外先進技術(shù)先進設備的超前意識。將優(yōu)良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改革措施有機結(jié)合,揮動如椽巨筆把萍鄉(xiāng)礦務局描繪得更加有聲有色。

安源在巨變,安源人不再光守著礦井:安源人利用取之不盡的廢料煤矸石率先辦起了煤矸石發(fā)電廠,萍礦客車廠的客車銷遍全國,建安總公司在歐洲非洲留下足跡,“銀箭” 電焊條暢銷歐美,安源股份在 1999年走向市場。現(xiàn)在的萍鄉(xiāng)礦務局己建成為一個跨地區(qū)、跨行業(yè)、多種經(jīng)營結(jié)構(gòu)并存的現(xiàn)代化企業(yè)集團。

安源在巨變,在安源區(qū)轄區(qū)內(nèi),一座座高樓大廈拔地而起,號稱江南第一廣場的秋收起義廣場、安源廣場、世紀廣場已成為現(xiàn)代城市的標志;寬敞的安源大道在迎接輝煌再來。

安源在巨變,安源人利用自有的紅色資源---安源路礦工人俱樂部、總平巷、安源路礦工人運動紀念館、張家灣秋收起義軍事會議舊址、秋收起義紀念碑、秋收起義總指揮盧德銘烈士墓……構(gòu)畫成一個紅色文化圈。你只要一走進安源,就會感覺到一種濃厚的紅色文化氛圍

新時期的安源不但保持了紅色,而且紅得更透更實更美。

新時期的紅色安源是安源人在黨中央的正確領導下扎扎實實干出來的!

在紀念安源路礦工人運動勝利八十周年之際,安源人根據(jù)劉春華先生油畫原作鑄造了一尊《毛主席去安源》銅像,矗立在離當年劉少奇與路礦當局談判的談判大樓不遠的安源勝利廣場上。

現(xiàn)在的安源,在路礦工人運動紀念館下面有毛主席、劉少奇、李立三的雕像,路礦工人俱樂部門前有劉少奇、李立三、黃靜源的雕像。勝利廣場又有了毛主席的銅像。讓安源人時時刻刻都感覺到這幾位偉人和先烈們?nèi)匀缓桶苍垂と藗冊谝黄稹?/p>

在瞻仰《毛主席去安源》銅像時,我一眼就看到在毛主席銅像后面山上的那座恢宏而陳舊的德式建筑——盛公祠。我佇立在銅像前久久思索:是設計者有意讓人們在緬懷偉人時不要忘記安源煤礦在清末明初的輝煌;啟發(fā)人們在緬懷偉人時也緬懷那些像盛宣懷一樣實業(yè)強國的民族精英。也許什么都不是,只是偶然的巧合。但不管原因怎樣,現(xiàn)在看到的已多少讓我感到欣慰。

2004年冬,在毛澤東誕辰111周年之際,八集電視連續(xù)劇《毛主席去安源》在中央電視臺一套播出,又一次讓紅色安源的歷史在創(chuàng)新中閃光,讓今日的中國人依然深感紅色安源革命歷史沉甸甸的份量;依然看到安源光燦燦的輝煌。

我徜徉在紅色安源:在盛公祠、在總平巷、在路礦工人俱樂部、在談判大樓、在張家灣、在紀念館、在勝利廣場……我感覺到這塊紅色熱土的力量,我感覺到一種無形的精神。我追尋著,思索著紅色安源的百年歷史,不知不覺就被這種精神激蕩。歷史在前進,安源在巨變,但這種精神沒有變。安源人把這種精神稱為“安源精神” 。

安源精神是什么?

是“走在時代的前面” !

是“義無反顧” !

永遠的紀念碑

今年的6月9日,是秋收起義總指揮盧德銘烈士誕生100周年紀念日。我又一次來到蘆溪縣上埠鎮(zhèn)山口崖盧德銘烈士紀念碑前拜謁。

盧德銘烈士紀念碑座落在公路邊的一座無名小山,它背后是武功山脈的連綿群峰,右邊是風景秀麗的山口崖。山上樹林茂密、松柏蒼翠,從遠處就可看到小山頂上的雕像。

踏著雪松透過的片片陽光,沿著筆直的水泥階梯拾級而上。當數(shù)到第二百二十級時,已站在盧德銘烈士紀念碑的前面。高大的紀念碑,上半節(jié)是盧德銘烈士的雕像,身著戎裝的盧德銘昂首挺胸,右手握著腰間的手槍,炯炯有神的大眼瞪著前方;下半節(jié)是碑,碑正面是盧德銘烈士紀念碑八個大字,是原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楊得志 1987年8月的題詞,碑后面是萍鄉(xiāng)市政府撰寫的碑文。

一九二七年的秋天,毛澤東領導了震驚中外的秋收起義,盧德銘是起義總指揮。9月20日,起義部隊從瀏陽文家市出發(fā),22日路經(jīng)萍鄉(xiāng)市蘆溪山口巖前面的白泥嶺時,遭遇敵人埋伏,為掩護后面部隊突圍,身為總指揮的盧德銘不顧個人安危,身先士卒,率領一連戰(zhàn)士從前面返回去抗擊敵人。當大多數(shù)戰(zhàn)友都沖出敵人的包圍圈時,盧德銘卻不幸中彈落馬英勇犧牲。烈士的鮮血淹紅了山口崖;年輕的英魂永遠地留在了南國紅土地。

盧德銘犧牲時,年僅22歲。

盧德銘,又名繼雄,字邦鼎,號又新,1905年出生于四川省原宜賓縣雙石鋪鄉(xiāng)(現(xiàn)屬自貢市管轄),從小聰明好學,1921年考入成都公學,1924年春在成都得知黃埔軍校招生,便趕去報考。當他趕到廣州時,黃埔軍校二期己開學,經(jīng)一四川老鄉(xiāng)引薦給孫中山,孫中山在談話中發(fā)現(xiàn)盧德銘很有理想抱負,便親自面試,并破例推薦他讀了黃埔二期。

盧德銘在1924年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1925年畢業(yè)后留校工作了一段肘間,北伐時調(diào)到國民革命軍第四軍葉挺獨立團任排長,后升任連長、營長。北伐軍進駐武漢后,國民革命軍笫二方面軍成立警衛(wèi)團,盧德銘升任警衛(wèi)團團長。

1927年8月1日,南昌起義打響,8月2日下半夜,盧德銘接到電報,要他率部去南昌支援起義部隊。盧德銘即率部奔赴南昌,途中得知張發(fā)奎已占領南昌,起義部隊已開赴廣東、福建,他遂率部進駐修水縣城。9月9日,盧德鉻率部參加毛澤東領導的秋收起義。起義受挫后,盧德銘堅決支持毛澤東把起義軍轉(zhuǎn)移到農(nóng)村山區(qū)的主張。

我正在圍著紀念碑拍照,忽聽見一小孩喊:照相爺爺,盧爺爺怎么一百歲都沒有胡子。我愣了一下,回頭一望,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瞪著一雙天真的大眼,顯得有些迷茫。她后面站著一年輕女人,帶著期盼的眼神望著我微笑。

我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向她講了盧爺爺?shù)挠⑿酃适???匆娝坪趺靼琢说难劾镩W著淚花,看見她走到碑前舉起右手向盧爺爺行禮(但忘記了帶紅領巾),看見她一下子就蹦蹦跳跳叫著媽媽要去扯(拔)小筍,我倒木然了。

是啊,盧德銘沒有胡子,22歲一般都沒有留胡子,22歲是多么年輕??!可他22歲就成為我黨的優(yōu)秀將才,22歲就為中國人民的革命事業(yè)流盡了最后一滴血!為了革命,為了中國的解放,多少盧德銘一樣的年輕英雄曾經(jīng)拋頭顱、灑熱血!

但愿現(xiàn)在的人們,尤其是現(xiàn)在的年輕人能向那小女孩一樣向年輕的盧爺爺行個禮,將那些為革命事業(yè)流血犧牲的英雄當作自己的楷模。

下山前我向盧德銘鞠了三個躬,深深的、深深的。

下到紀念館時看見來了一輛大巴,下來一車學生舉著鮮紅的團旗直奔紀念碑,望著他(她)們的背影消失在蓊蓊郁郁的松拍林間,我倏忽感悟到烈士的鮮血不僅染紅了紅土地,染紅了團旗、黨旗、國旗;英雄的形象已經(jīng)永遠留在了歷史的空間;革命的精神將永遠激勵著一代又一代!

革命先烈是我們心中永遠的紀念碑!

井岡豐碑

井岡豐碑

每次走進井岡山,我都會被震撼,是精神上的極度的震撼。

井岡山革命烈士陵園、革命烈士紀念館、三灣、黃洋界和八面山,在我的眼里已不止是碑不止是山不止是歷史,他已是一種精神,民族的精神,民族的豐碑。

井岡山革命烈士陵園坐落在風景秀麗的茨坪北山上,由紀念堂、紀念碑、雕塑園、碑林、四個部分組成。陵園內(nèi)松柏蒼翠、肅穆莊嚴、氣勢恢弘,一邁入陵園就不由得令人肅然起敬。滿是松柏、鮮花的山岡上矗立著“井岡山革命烈紀念碑”,大氣的筆鋒,是鄧小平同志的親筆。紀念碑總高度為46.8米,分為基礎座、碑座和主碑三個層次,第三層為主碑。主碑前的漢白玉浮雕,展現(xiàn)艱苦卓絕的井岡山斗爭,浮雕前還有“母親”銅像一座,象征著井岡山是革命的搖籃。

北山上的雕塑園內(nèi),青松翠柏間聳立著毛澤東、朱德、陳毅、彭德懷、羅榮桓、王佐、袁文才、伍若蘭等19位井岡山革命斗爭時期的主要領導人的雕像。真實地記錄了井岡山艱苦卓絕的革命斗爭歷史,形象地再現(xiàn)了領導人物當年的英姿。

“井岡山碑林”五個燙金大字,一看就知是電腦上的舒體,是由老紅軍、中國書法家協(xié)會原名譽主席、原山東省委書記舒同題寫的。山坡上有碑林169塊,全是老-輩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黨和國家領導人以及知名人士緬懷革命先烈和弘揚井岡山精神的題詞。

懷著敬仰的心情走進紀念堂,紀念堂的中央是毛澤東同志親筆書寫的“死難烈士萬歲”六個貼金大字,廳內(nèi)陳列著井岡山斗爭中犧牲的部分著名的英烈遺像及他們的生平簡介,同時銘刻著那些英勇犧牲的烈士英名。他們是:王爾琢、袁文才、王佐、王展程、范家駒、伍若蘭……

這里有4.8萬余名烈士長眠,但其中卻只有15722名烈士有名字,大多數(shù)英烈為革命獻身卻連名字也未留下。默讀著烈士們的名字,一種敬重情感如同電流倏忽通遍全身,我紅腫的眼睛無法讀完這刻著的名字,更無法知曉從1927年10月至1930年2月的兩年零四個月中那4.8萬余英勇犧牲的紅軍將士們的英雄事跡,但腦子里卻閃現(xiàn)出他們以鮮血和生命捍衛(wèi)革命的可歌可泣、撼天動地的英烈故事。中國革命的勝利,中華民族現(xiàn)在的繁榮昌盛,我們后輩現(xiàn)在的幸福生活,都是因為有和井岡山英烈同樣的為歷次革命斗爭英勇獻身的2320萬英烈的無私奉獻。

行走在井岡山革命烈士陵園,井岡山的精神在我的腦子里,在我的身體中又一次燃燒,我感到了全身的熱血在翻騰,熱淚在奔涌,力量在爆發(fā)。

黃洋界云海里的炮聲

毛澤東曾說:“過了黃洋界,險處不須看?!?/p>

這是春日里的一個雨后天晴的早晨,我們登上了黃洋界。這座1343米的高峰,登上了山卻見不到崇山峻嶺、層巒疊嶂的山勢,腳下是一片云海,一片多姿多彩的云海,一片鋪天蓋地的云海,似千軍萬馬、浩浩蕩蕩在井岡山的山頂上起舞弄姿,遠處的山峰在云海中忽隱忽現(xiàn),就似大海中的孤島。聽人說這種云海很難得,卻讓我有緣無意之中撞上了這難得的磅礴氣勢。

我看得呆了,許久才從癡境中回過神來,記起了此行的使命,懷著崇仰的心情走到黃洋界紀念碑前。

矗立在云騰霧繞的黃洋界峰巔的紀念碑,比任何時候都更加雄偉壯觀,更加肅穆莊嚴。

黃洋界,是井岡山著名的五大哨口之一,在井岡山斗爭時期的那個年代里,黃洋界曾起到極其重要的作用。

1928年8月30日清晨,國民黨以四個團的兵力,乘紅軍主力進發(fā)湖南桂東之際,向井岡山紅軍發(fā)動第二次圍剿,妄圖借機占領井岡山。當時堅守黃洋界的紅軍不足一個營,卻憑借天險與多十幾倍的敵人英勇搏殺,在最危險的時刻,憑借一發(fā)迫擊炮炮彈命中了敵人的指揮所,紅軍的號角聲、槍炮聲和鞭炮聲一時大作,頓成槍炮齊鳴之勢,嚇破了膽的敵軍狼狽而逃,終于打退了敵人四個團的進攻。

毛澤東聽到勝利的消息非常激動,揮毫寫下了氣壯山河的詩詞《兩江月·井岡山》:“山下旌旗在望,山頭鼓角相聞。敵軍圍困萬千重,我自巋然不動。早已森嚴壁壘,更加眾志成城,黃洋界上炮聲隆,報道敵軍宵遁?!?/p>

黃洋界至今仍保留著1928年8月末井岡山保衛(wèi)戰(zhàn)的一段塹壕和營房,站在塹壕前,八十余年前發(fā)生的那一場激戰(zhàn),仿佛映入眼簾。當年紅軍浴血奮戰(zhàn)的黃洋界,如今雖然看不見紅軍的身影也聽不到槍炮的轟鳴,但有山崖邊那門仿制的迫擊炮及一些按原貌恢復的滾木擂石,長立在哨口上靜靜的向人們訴說著當年戰(zhàn)斗的殘酷和激烈。還有那陣陣松濤聲,伴著那似有非有的槍炮聲在空中呼嘯。

遙望云海遐思往事,耳邊忽地響起了一聲炮響,震耳的炮聲劃破穹空,穿越時空,撕開了封建制度沉沉黑夜的幕幔,震撼了舊社會的根基,堅定了共產(chǎn)黨人的信念,堅定了一個民族的信仰。

我想:黃洋界的炮聲從那年開始一直在轟隆,它串起了平型關(guān)的炮聲,孟良崮的炮聲,遼沈、平津、渡江三大戰(zhàn)役的炮聲,1949年10月1日天安門廣場那21響震撼寰宇的炮聲,1960年的第一枚導彈聲,1970年第一顆人造衛(wèi)星的發(fā)射聲,從神一到神九的火箭聲,2008年北京奧運會的禮炮聲……

老槲樹和朱德的扁擔

徜徉在黃洋界哨口,見到了一棵大樹。這是一棵幾百年的古樹,名叫槲樹,它似是一個健壯的老人,也像是守衛(wèi)哨口的忠心耿耿老將軍,佇立在哨口的小徑旁永遠守護著井岡山,它聽過黃洋界的炮聲,見證了黃洋界的滄桑和輝煌。老槲樹如今歲數(shù)更大了,但仍然是枝繁葉茂、生機勃勃,它威風凜凜的立在這里,向人們敘說著井岡山的那段輝煌歷史,敘說著它與朱德那段深情的友誼和朱德的那根扁擔。

它說朱德曾經(jīng)坐在它的腳上向戰(zhàn)士們講故事,它還說朱德和毛委員為了粉碎敵軍的嚴密封鎖,解決紅軍的吃飯和糧食儲備,發(fā)起了下山挑糧運動。朱德也身先士卒常隨著隊伍去挑糧,一天往返50公里。他的兩只籮筐裝得滿滿的,挑著擔子十分穩(wěn)健利落,年青力壯的小伙子也常被他甩得老遠。戰(zhàn)士們從心眼里敬佩朱軍長,但又心疼他。四十開外的人了,為革命日理萬機,還要翻山越嶺去挑糧,累壞了怎么辦?于是,大家商量好計策,由一個調(diào)皮的小戰(zhàn)士利用在我這里休息時把朱德的扁擔藏了起來。朱德沒了扁擔,心里很著急,他讓警衛(wèi)員到老鄉(xiāng)那兒買了一根碗口粗的毛竹,自己動手,連夜做起了扁擔。月光下,他破開竹子,熟練地削、刮、鋸,一會兒就把一面黃一面白的半片竹子,做成了一根又寬大又結(jié)實的扁擔。為防止戰(zhàn)士們再藏他的扁擔,就在上面刻了“朱德記”3個大字。

聽著老槲樹的敘說,想起了小時候課本上的《朱德的扁擔》,這篇文章上了幾十年的小學語文課本,在中國已是一個家喻戶曉的故事,幾十年來,一直被人們傳頌著,他見證了朱德與戰(zhàn)士們同甘共苦的情懷,反映了老一輩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們的精神境界和道德情操,教育和鼓舞了一代又一代人。

老槲樹見我坐在朱德曾經(jīng)坐過的地方沉思,嘆了一口氣說,可惜現(xiàn)在有些人已不想聽《朱德的扁擔》這樣的故事了,這種人從前聽過學過這個故事,可他們進了城,忘了根;有了權(quán)和錢,忘了本;面對誘惑,他們忘記了父輩老家門角里的那根扁擔,害怕了朱德身上閃光的同甘共苦、艱苦奮斗、無私奉獻的精神,那是中華民族的寶貴精神。

老槲樹的話讓我震驚,讓我感悟到“朱德的扁擔”已不僅僅是一個動人的故事,而是井岡山的精神,中華民族的精神;朱德已不僅僅是一個軍長一個國家領導人,他也是中華民族的普通一員。我們中華民族的振興,需要全民族的同甘共苦、艱苦奮斗、無私奉獻。

深秋太行山

去太行

戊子深秋,應邀參加《散文百家》雜志社的“太行山筆會”,北方的文友見面就說:你們南方人看慣了南方的青山秀水,八百里太行雖然壯觀可有些窮山惡水的味兒,去了可不要掃興啊。

賈興安主編給我們選擇的是河北邢臺縣緊臨山西左權(quán)縣的邢臺大峽谷。

汽車奔馳了大約二個小時,從窗口眺望,一望無際的平原,遠處橫臥著一條長長的巨龍,這就是太行山,打老遠就感到了它的壯闊、大氣!

當汽車駛進太行山邊緣山區(qū),一座座山迎面而來。公路兩邊山上到處是成行的人造林,盡管時值深秋,樹不高仍能到處見綠。公路邊的一些石山正在開采,一輛輛滿載石塊和石渣的汽車與我們的旅游車頻頻交會,看來改革開發(fā)三十年來,太行山人又拼出了昔日抗日的勁頭:將昔日的荒山變成綠林,死石頭變成搖錢樹,窮山溝變成富山村。

進入山區(qū),公路兩邊到處都是蘋果樹和柿子樹,馬路邊的民房多了起來。民房清一色的一或二層的石頭屋,太行山人就地取材,用的是太行山的紅砂石,部分房子的房頂也是用天然的紅色千層巖石板蓋成的。

汽車在一個村莊邊停下休憩片刻,我下車跑進村口,看見這里好多人家的房前都壘著大堆金黃的玉米棒,有正方形、長方形,有的五六層、有的八九層,一個個一排排一層層特具風情。還有部分人家將玉米壘在屋頂,金黃玉米鑲嵌在赤紅石板屋頂上,在秋日陽光下格外顯眼。

看見一棟石頭房前有老兩口正忙碌的串著一種黃黃的果實,走近前打聽,老人告訴我那是削了皮的柿子。他說今年柿子又是一個大豐收年,雜交樹的大柿子都批給商販運往邢臺和外地去賣,這些老品種的小柿子不好賣就留下來自己加工,太行山傳統(tǒng)的辦法是把未熟軟的柿子削掉皮串起來晾曬,干后一壓就是柿餅。

在汽車鳴叫催促聲中依依不舍這農(nóng)家秋色,從車窗回望:秋日的柔和陽光下,赤紅的石屋,金燦燦的玉米,屋前掛著串串深黃柿子,村口兩棵光禿禿的柿子樹上掛著十余個紅通通的大柿子,像一只只迎賓的小紅燈籠,組成太行山村一道亮麗風景線。

太行奇峽

車到賀家坪,眼前幾座雄偉的高山峭壁屏障讓大家贊嘆不止。望前面已沒有路,當汽車開到峭壁前,眼前的山巖突然出現(xiàn)一條大裂縫似的狹小峽谷,似是那位神仙用鬼斧將石山劈裂成兩邊。峽谷兩邊斷面陡峭無比,怪石凌空突兀,谷底小溪清澈。導游說這就是遠近有名的長嘴峽,上世紀五十年代末,上級曾派蘇聯(lián)工程師在這里建壩修水庫,因蘇聯(lián)撤回援助人員而中途停止施工,因禍得福保住了現(xiàn)在的完整峽谷。這個故事使我想起很多往事,讓我產(chǎn)生無限感慨。不知不覚中,汽車已從狹長的長嘴峽左繞右拐進入大峽谷,隨著導游從峽谷底徒步登山,踏著山上鋪的石板路,目覽了竹會峽、老人峽、黃巢峽等大小峽群;觀賞了情人峰、擎天柱、懸棺、雙龜戲石、龍首崖、跑馬棧道、龍?zhí)讹w瀑等今人驚嘆的景觀;敬仰了八路軍一二九師的被服廠遺址及深藏在大峽谷深處高山上一個名為盤頂村的原一二九師的造紙廠、印刷廠。

在峽谷中行走,迎面而來的全都是赤紅、險峻的紅砂巖山峰和層次分明的斷壁峭巖。爬上山腰,前面峰巒疊嶂,腳下是刀削斧劈的絕壁懸崖,峭崖之下是幽幽深峽。棧道盤著峭崖跌宕起伏從一座山伸展到另一座山,從一條峽延續(xù)到另一條峽,在群峽疊峰間縈繞迂回。

一路行程,看不盡的連綿群峰、雄偉山岳;陡峭山路上,數(shù)不完的赤紅石板,石板上蕩漾著億萬年前海水的波濤;南方少見的原始自生林給這赤紅的北方山谷披上金秋彩衣;放眼遠眺,層林盡染,萬紫千紅,美不勝收。

登上高處眺望,眼前的太行山已不是龍,而是壯闊大海,是無邊無際的山的海洋。那綿延的山峰是大海的洶涌波濤,卷著太行億萬年的雄渾從天際間滾滾而來。太行山的雄渾:是赤巖裸露的坦蕩;是刀劈斷壁的險峻;是壯志凌云的氣概;是峽與山、天與地的渾然一體。站在這樣的山上,不由得心胸頓然開闊,豪邁之氣油然而生。

太行山真壯美!

英雄峽谷

當我們站在那棵蒼莖虬枝的百年山棗樹下八路軍一二九師被服廠的遺址上,聽導游敘說六十多年前的慘烈場景:日軍偷襲被服廠,被服廠的幾十名男女戰(zhàn)士拿起馬刀和僅有的幾支槍頑強抵抗。終因寡不敵眾,被服廠被慘遭血洗,幾十名戰(zhàn)士的鮮血將河水染紅直流過大峽谷外的賀家坪。那一刻,我的頭腦里出現(xiàn)了幾十名八路軍男女戰(zhàn)士有的揮舞馬刀有的徒手空拳嘶喊著與日本鬼子拼命的壯烈一幕。

六十多年似彈指一揮間,在紅燈酒綠、喧鬧繁華都市里生活的后人似乎早已忘卻了先烈們前仆后繼為民族獻身的英勇事跡。

說是遺址,卻沒有房屋,沒有紀念碑,只剩一塊長長的空空的地基??窟呍苑N著一排一米來高的長青松柏,立在松柏中問的一塊書寫著“八路軍被服廠遺址”的木牌是唯一能讓后人知道這個原來渺無人煙的深山峽谷里曾經(jīng)悲壯慘烈的證明。

文友們跟著導游向山上走遠,我獨自一人佇立在老山棗樹下,靜默幾分鐘向烈士們哀悼。眼前空曠的遺址長滿了雜草,瑟瑟秋風已將芳草摧黃,遺址下壘砌的赤紅色石墻似是八路軍戰(zhàn)士們的血染的顏色,只剩寥寥可數(shù)幾片殘葉的老山棗樹與英烈們做伴。我問雜草是否知道英烈們姓名,雜草只是搖頭;我問秋風,秋風一掃而過;我問石墻,石墻默默無聲;我問老山棗樹,兩片山棗葉凄然飄下……

沉默高山在為英烈們致敬!潺潺河水在為英烈們哀歌!

站在烈士們英勇獻身的遺址上默望著遠近的那一座座赤紅山崖,我倏忽感受到太行山的雄魂英魄,這一座座裸露的山頭就是一個個敞開胸襟的太行男子,那一層層粗糙的沒有植被掩飾的顏色深淺不入的赤紅巖層,是太行人一根根凸現(xiàn)的胸肋。啊!我終于在這里尋找到龍的傳人那種撼天動地的氣概,那種剛直不阿、磊落坦蕩的風骨,那種為中華民族誓死而戰(zhàn)的剛烈。

啊!太行山。英雄的山!是你的雄魂煉就了千千萬萬抗日英雄!是抗日英雄的鮮血染紅了太行!是英烈的英雄豪氣灑滿了太行!

抗日英烈的精神與峽谷紅巖永存!

走進臺兒莊

曾經(jīng)多次看過電影《血戰(zhàn)臺兒莊》,影片中那些英雄將士誓死保衛(wèi)祖國,以鮮血和生命與日本侵略軍血戰(zhàn)的形象氣壯山河,無數(shù)次為中華兒女誓死不屈的民族精神所震撼。

2010年在北京聽《血戰(zhàn)臺兒莊》的導演、八一電影制片廠著名導演翟俊杰說起和八一廠著名戰(zhàn)爭片導演楊光遠一起合作導演《血戰(zhàn)臺兒莊》的一些特寫鏡頭:如由他扮演的國民黨川軍師長王銘章中將,面對圍上來的侵略者泰然自若,從容的抽完一口煙將煙頭拋向日軍,然后開槍自殺;池峰城師長在關(guān)帝廟“忠義千秋”匾牌之下命令炸斷運河浮橋,決心背水一戰(zhàn);敢死隊員拋掉銀元,累得吐血的池峰城師長拖著病體帶領57名敢死隊員舉起大刀踩著銀元沖向敵陣奪回失去的陣地……翟導的一席話讓我再一次被震撼,也從此有了一定要去臺兒莊拜謁英烈的念頭。

我選擇在滕州下車,意在滕州是臺兒莊大戰(zhàn)的前戰(zhàn)之城。滕州是墨子、魯班等古代名人的故里,這個古老而美麗的城市,經(jīng)濟的飛速發(fā)展讓她進入現(xiàn)代化城市的行列,從外貌已經(jīng)看不出戰(zhàn)爭的痕跡,但不知咋的,當我踏上這塊被烈士鮮血染紅過的土地,心中再也無法平靜。74年前,這里發(fā)生過一場激烈的阻擊戰(zhàn),二十二集團軍總司令孫震臨危委任王銘章為41軍前線總指揮,帶領41軍僅有的第122、124兩個師死守滕縣,在滕縣揭開了臺兒莊大戰(zhàn)的序幕。當時敵強我弱,攻勢兇猛.7000余敵人在數(shù)十門大炮、坦克和30多架飛機掩護下向滕縣展開全線進攻,遭到了中國守軍的頑強抵抗。進入第四天,戰(zhàn)斗已白熱化,整個滕縣火光沖天,橫尸遍野。日軍攻入城中,守軍一街一巷英勇抗敵。師長王銘章決定到西關(guān)車站組織防守,在西門城樓遭日軍密集火力射擊,王銘章指揮警衛(wèi)連向日軍進攻,一個排全部陣亡,王也不幸腹部中彈,日軍包圍了他勸其投降,他疾呼:“死守滕縣!”隨后用手槍飲彈殉國。王師長殉國,第122、124師的將士在與日軍的死拼中犧牲3000余人,這英勇的壯舉,這悲壯的一幕,激勵了千千萬萬中華兒女英勇抗敵!李宗仁在回憶錄中寫道:“無滕縣之苦守,焉有臺兒莊之大捷?臺兒莊之戰(zhàn)果,實滕縣先烈所成就也?!眹裾肥谕蹉懻律蠈④娿?,蔣介石親自主持追悼會,毛澤東也為其致挽聯(lián):“奮戰(zhàn)守孤城,視死如歸,是革命軍人本色;決心殲強敵,以身殉國,為中華民族爭光?!?/p>

第二天,我來到臺兒莊。臺兒莊,這座古老而又年輕的魯南小城,說她古老:是因其歷史悠久。臺兒莊形成于漢,發(fā)展于元,繁榮于明清,明萬歷年間,京杭大運河改道流經(jīng)臺兒莊,逐漸形成水旱碼頭和商貿(mào)重鎮(zhèn)。清初,臺兒莊已相當繁華,商賈云集、船舶迤邐、繁榮富庶,夜間一河漁火、歌聲十里、夜不罷市。據(jù)《嶧縣志》載:“臺莊跨漕渠,當南北孔道,商旅所萃,居民饒給,村鎮(zhèn)之大,甲于一邑,俗稱‘天下第一莊’”。說她年輕:是因1938年的一場反抗日本侵略軍的“臺兒莊大戰(zhàn)”把美麗的古城夷為平地,現(xiàn)在的一切皆為戰(zhàn)后重建。

臺兒莊位于山東省最南部,徐州東北,戰(zhàn)爭時期是隴海、津浦兩大鐵路干線上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戰(zhàn)略要地?,F(xiàn)在的臺兒莊環(huán)境優(yōu)美、風光宜人,大運河、月河、環(huán)城河環(huán)抱著,宛如眾仙女托起一塊翡翠。是一座集天藍、地綠、水清、靈秀、古樸、典雅于一體的新興生態(tài)古水城。

來到臺兒莊大戰(zhàn)紀念館廣場,館前的正中央廣場矗立著一塊巨大的長方形黑色大理石雕刻成的“臺兒莊大戰(zhàn)紀念碑”,前面碑名是原國防部部長張愛萍將軍題寫,后面碑文是曾擔任國民黨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常委、立法院立法委員,曾任全國人大副委員長、政協(xié)副主席的程思遠撰文。程思遠早年曾任李宗仁的秘書,后成為桂系的核心人物,由他撰文是最合適的選擇。

腳踩著紀念館的38級臺階拾級而上,似乎已經(jīng)走進了1938年震驚中外的中日臺兒莊大戰(zhàn),紀念館由二十四根立柱支撐著白色天棚,館頂是碩大的圓球結(jié)構(gòu),給我的感覺是莊嚴而肅穆。

跟隨講解員依次進入展覽館的3個展廳和全景畫館,600多件珍貴文物史料和集聲、光、塑、形于一體的巨幅全景畫,畫面氣勢恢弘,把當年那一幕驚天地泣鬼神的悲壯與慘烈,生動地再現(xiàn)在世人的面前……

1938年3月,日本侵略軍由膠濟線南下直逼臨沂,欲占領臺兒莊以攻徐州再貫通津浦,在民族危亡的緊要關(guān)頭,以第五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李宗仁為首的4.6萬抗日將士,在臺兒莊義無反顧地筑起“血肉長城”,用大刀片、手榴彈,與用飛機、大炮、坦克車和毒氣彈武裝到牙齒的侵略者展開了殊死的搏斗。運動戰(zhàn)、陣地戰(zhàn)、逐房逐巷爭奪的肉搏戰(zhàn),每戰(zhàn)都是英勇頑強、前赴后繼、悲壯慘烈、氣吞山河!臺兒莊,成了血與火的海洋!

在這血與火的海洋中,臺兒莊城內(nèi)陣地一度失陷,指揮與日軍正面作戰(zhàn)的第二集團軍總司令孫連仲下達了“誓死抵抗日軍,我們要用血肉來填敵人的炮火”的死命令。我守城將士在31師師長池峰城將軍的率領下,毅然破釜沉舟、背水一戰(zhàn),炸斷了運河浮橋這唯一退路。為了奪回失去的陣地,師部組織敢死隊,將士們明知一死依然踴躍報名。池峰城宣布:“每名敢死隊賞大洋30塊?!眻竺膽?zhàn)士當即表示:“要錢干什么?我們打仗是為了不讓我們的子孫后代作日本人的奴隸,是要爭取民族的生存?!?7名敢死隊員趁夜色沖入敵陣,白刃戰(zhàn)中,有的受了傷,又從血泊中爬起來,用大刀砍殺敵人,有的拉響身上的手雷和敵人同歸于盡,敢死隊以犧牲46人的代價終于將陣地奪回。

從3月23日黃昏日軍七、八千發(fā)炮彈在臺兒莊內(nèi)炸響,到4月7日日軍的全線潰逃,歷時半月的血戰(zhàn),我軍共殲敵11984人,俘敵719人,繳獲步槍1萬余支、機槍913挺、大炮127門、戰(zhàn)車40輛,擊毀敵機3架。我3萬將士為國捐軀!這就是震驚中外的臺兒莊大戰(zhàn)!是中華民族揚威不屈為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史譜寫的一部悲壯史詩,他的意義遠不止上述的殲敵俘敵和繳獲數(shù)字,更是打出了中國人民的抗戰(zhàn)決心和必勝的信心,打出了當時民族復興之希望。

在臺兒莊大戰(zhàn)紀念館中徘徊,耳畔似有槍林彈雨、大炮轟鳴、白刃碰撞、殺聲震天?血流成河!我看見這里升騰的是中華兒女的浩然正氣,是中華民族的英雄氣概!

來到大戰(zhàn)時期的臺兒莊火車站站臺遺址,原來那曾被硝煙彌漫的火車站經(jīng)修整復原后已是李宗仁史料館,曾經(jīng)滿是彈坑的老鐵路已鋪設為寬闊平坦的公路,曾經(jīng)尸橫遍野的地方,現(xiàn)在是一座座高樓拔地而起。我在莊前端倪傲立的“臺兒莊”三個黑體大字,不由得想起李宗仁將軍那張大戰(zhàn)前在臺兒莊火車站拍的雄姿英發(fā)的照片;想起這個當時方圓不足10平方公里的小城,敵我雙方血戰(zhàn)16天,美麗的運河小城房無完房,墻無完墻,尸橫遍野,日軍的鋼盔堵塞了運河的水流,手榴彈的木柄碎片積存了一寸多厚;想起幾萬將士在這里為國流血犧牲,運河水為之染紅,臺兒莊為之染紅。啊!臺兒莊,鮮血鑄就的臺兒莊,英烈鮮血浸透的臺兒莊,威武不屈、英魂常在的臺兒莊。

臺兒莊大戰(zhàn)讓這個運河之濱的千年古城幾乎夷為平地,但也成就了臺兒莊成為堪與蘇聯(lián)斯大林格勒、波蘭華沙并提的二戰(zhàn)名城,成為中華揚威不屈之地而聞名于世。今天,英雄的棗莊兒女正在重建這座英雄城市,并計劃把她建成為全國最大的運河古城,水網(wǎng)密度最長的東方古水城。將來的臺兒莊,既是二戰(zhàn)遺址,又是運河遺址;既是“活著的運河”,又是文化底蘊深厚的秀美古城。

走進英談

沿著黃巢起義軍的馬蹄印,踏著一二九師抗日英雄的腳步,我們來了,在這個晴朗的深秋,我們來到了坐落在太行山東麓深山腹地這個英雄曾經(jīng)集結(jié)的石頭村寨——英談。

路上,大家議起“英談”這個美麗的但是陌生而且令人費解的名稱,那位隨車而來的旅游局秘書也說不出個來由,不過這更加吊起了大家的味口,巴不得早點走進英談揭開他的神秘面紗。

從下車地點步行上坡到古村寨大概要走七八百米,路的兩邊到處是大大小小的柿子樹。正值柿子的收獲季節(jié),面陽光的柿子樹已開始落葉,一個個紅得象小燈籠似的柿子在稀稀拉拉的五色葉片間格外顯眼。導游告訴我們:你們想品嘗一下這里新鮮柿子的味道就自己動手摘,英談人向來對客人大方得很。

走到英談古村的山坡下,迎面而來的幾乎全是石頭:百余米長、十余米寬的鋪滿石塊的上坡路從大路邊直通古寨城門;右邊是石山、石溝、紅石板擋水墻;左邊散落著幾棟石屋和石墻;城門兩邊那古色古香的石頭城墻透視出歷史滄桑。

走進英談城,但見圍著屋繞著山的石板路井然有序,靠山而建的石頭房子高低錯落。眼前見到的除了房前屋后的蘋果、柿子樹外,全是石頭,石頭。

跟著導游在顯得有些逼仄的村寨中穿行:千年石古井、百年石碾石磨、古石欄桿、紋路逼真的龜背石壁;174棟石屋、石窯洞;狹小的四通八達讓你摸不清方向的石巷、石街;36座各式各樣的大小石拱橋……除了石頭,還是石頭。

連續(xù)觀察了幾個小院和十余棟依山的石頭屋,想不到幾乎沒有重復。向小院和屋內(nèi)的主人們打聽這些石頭屋的歷史,他(她)們的回答讓我驚嘆:這幾間是明代的屋,那幾個是清朝的院,還有更古的窯洞……令我既興奮又眼花瞭亂。這小小英談,竟然是一座明、清歷史文化和現(xiàn)當代文化和諧交融的石頭城,他的每一塊石頭、每一座建筑都滲透出英談人匠心獨具的奇思妙想和太行山的文化底蘊,我真實地感受到已經(jīng)走進了一個古樸而典雅的石頭世界。

英談的石頭大多是赤紅色的,這紅色是一種自然的樸實的紅,給人的感受是親切和溫暖,是那種回到了家的溫暖。

我們的筆會安排得真巧,無意中撞了個深秋。近看蘋果紅了,柿子紅了,樹葉紅了,屋頂?shù)挠衩装粼谔栂掳l(fā)出耀眼金光。放眼遠眺,赤巒疊嶂、層林盡染,與赤紅石屋相互映紅,構(gòu)成一幅美麗而質(zhì)樸的紅色大自然山村畫卷。

今日進村時間又那么巧,在村里恰遇路邊矮石墻上坐著一位九十開外的老人,在溫和的秋日陽光下正翻看一本厚厚的大書。走上前問安,得知他是當年八路軍129師的戰(zhàn)士,名叫路風麗,抗日英雄。我翻開他手中那本16開打印稿,內(nèi)面寫著他的經(jīng)歷和事跡,還有多幅他與戰(zhàn)友們身穿八路軍服裝的老照片。他說129師師部曾設在這里,八路軍副總司令彭德懷、副參謀長左權(quán),一二九師師長劉伯承、政委鄧小平曾在這里指揮抗日。

按照路風麗老人的指引,我們來到彭、左、劉、鄧的故居小院。這是一套簡仆的石頭小院,院內(nèi)外鋪滿了不規(guī)則的石塊,墻上也是亂石塊,顯得有些混亂。小院正面曾經(jīng)是彭德懷的辦公房和住屋,左邊是左權(quán),右邊是劉鄧,全是矮矮的小石屋。彭總住的那間地基較高,正面石墻有一塊高、寬都超過2米的原石,石頭表面平滑閃光,顏色微紅,彭總曾與石墻留下一張威武照片。

在國民黨河北省長鹿仲麟住過的名為“汝霖堂”的石頭屋門口,我借問一老者“英談”村名的來由,他說是黃巢的隊伍曾在這個古寨里駐結(jié),黃巢在這里大擺酒宴接待各路英雄,商談大事,后人就把這古村寨稱為英談……

別小看這個深藏在太行山區(qū)的小小古石寨,既有歷代英雄豪杰對它的鐘愛深情,又被國家文物局評為“中國歷史文化名村”,這石頭城的確配得上“英談”的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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