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
△宣和元年（己亥，一一一九） （案：《宋朝事實(shí)》以是年為重和二年，《三朝北盟會編》以三月丁未改元前為重和二年，改元后為宣和元年。）
?。?、正月（案：《宋史·本紀(jì)》云：正月戊申朔，日下有五色云?！端氖匪烽c考》朔日同。） 乙卯，手詔：“應(yīng)寺院屋宇、田產(chǎn)常住，一切如舊，永不改革，有敢議者，以違御筆論。其服飾、其名稱、其禮、其言，并改從中國，佛號大覺金仙，馀為仙人、大士之號。（案：“士”上原脫“大”字，今據(jù)《續(xù)通鑒》、《九朝備要》、薛應(yīng)旂、畢沅《通鑒》補(bǔ)入。） 僧稱德士，寺為宮，院為觀，即住持之人為知宮觀事，不廢其教，不害其禮。而已言念四方萬里之遙，其徒之眾不悉茲意，可令每路監(jiān)司一員聽其事，郡守僚佐召集播告，咸使知之?！?em>（《紀(jì)事本末》卷一百二十七。案：《續(xù)宋編年資治通鑒》：宣和元年春正月，詔改佛號大覺金仙，馀為仙人、大士。僧稱德士，行者稱德童而冠服之。但道冠有徽，德冠無徽；又以寺為宮，院為觀。尋改女冠為女道，尼為女德。明年，詔復(fù)舊。）
御筆：“天下僧尼已改宮觀，其銅鈸、銅像、塔等，按《先天紀(jì)》，鈸乃黃帝戰(zhàn)蚩尤之兵器，胡人之兇具，中國自不合用?？赏ㄐ刑煜?，應(yīng)僧尼寺院并士庶之家，于逐路已改宮觀監(jiān)司處，限十日送納，不得隱匿毀棄，類聚斤重，具數(shù)奏聞?！?em>（《紀(jì)事本末》卷同上。案：銅鈸、銅像，據(jù)庚申日詔，作“鐃鈸佛像”。《通考·經(jīng)籍考》神仙家：《先天紀(jì)》三十六卷。晁氏曰：“皇朝王欽若集圣祖趙諱，即軒轅皇帝也，故欽若奉詔編次傳記黃帝事跡上之，賜名《先天紀(jì)》，御制序，冠其首?！保?
御筆：“僧已降詔，改為德士，所有僧錄司可改作德士司，左右街道錄院可改作道德院。德士司隸屬道德院，蔡攸通行提舉。天下州府僧正司可并為德士司?！?em>（《紀(jì)事本末》卷同上。案：《困學(xué)紀(jì)聞》卷二十：北齊文宣敕道士剃朆為沙門，徽宗令沙門冠簪為德士，其相反如此。趙與時《賓退錄》：上謂靈素曰：“朕昔到青華帝君處，獲言‘改除魔髡’，何謂也？”靈素遂縱言佛教害道，今雖不可滅，合與改正：將佛剎改為宮觀，釋迦改為天尊，菩薩改為大士，羅漢改尊者，和尚改德士，皆留朆頂冠執(zhí)簡。有旨依奏。皇太子上殿爭之，令胡僧一立藏十二人，并五臺僧二人道堅(jiān)等，與靈素斗法。僧不勝，情愿戴冠執(zhí)簡。太子乞贖僧罪。有旨：胡僧放逐；道堅(jiān)係中國人，送開封府刺面決配，於開寶寺前令眾。此耿延禧所作《靈素傳》也。費(fèi)袞《梁谿漫志》：宣和庚子，改僧為德士，一時浮屠有以違命被罪者。獨(dú)一長老上表乞入道，其辭有“習(xí)蠻夷之風(fēng)教，忘父母之朆膚，儻得回心而向道，便更合掌而擎拳”等語。彼方外之人，乃隨時迎合，如此亦可怪也?！端问贰こ陶駛鳌罚撼酰统绲兰抑f，振侍坐東宮，從容言：“孔子以《鴟鸮》之詩為知道，其詞不過曰‘迨天之未陰雨，綢繆牖戶’而已。老子亦云：‘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亂?！癫还谈眷稛o事之時，而事目前區(qū)區(qū)，非二圣人意?！彼眨訛榛兆诘乐??；兆阱?，頗欲去健羨，疏左右近習(xí)，而宦寺楊戩輩方大興宮室，懼不得肆，因讒家令楊馮，以為將輔太子倖非常。徽宗震怒，執(zhí)馮誅之，而太子之言亦廢。陳桱、薛應(yīng)旂《通鑒》俱云林靈素欲盡廢釋氏，以逞前憾，請於帝云云。又《宋史·本紀(jì)》：宣和二年九月，復(fù)德士為僧。）
?。?、丁巳，女真李善慶、散都、勃達(dá)入國門，館於寶相院。（案：“散都”，《北盟會編》作“小散多都騎”。） 詔蔡京、童貫及鄧文誥見之議事。補(bǔ)善慶修武郎，散都從義郎，勃達(dá)秉義郎，給全俸。居十馀日，遣朝議大夫、直秘閣趙有開、武義大夫馬政、忠翊郎王環(huán)（案：《北盟會編》作“忠訓(xùn)郎”，畢《通鑒》亦作“忠翊郎”。） 充使副，齋詔書禮物，與善慶等渡海聘之。（案：《北盟會編》三月十八日甲子事。） 環(huán)，師中子也。初，議報阿骨打議，（案：下“議”字，《九朝備要》、畢沅《通鑒》俱作“儀”是也，此當(dāng)誤。） 趙良嗣欲以國書，用國信禮，有開曰：“女真之酋（案：“酋”原誤“首”，據(jù)《續(xù)通鑒》、《九朝備要》、《北盟會編》、畢《通鑒》改。） 止節(jié)度使，世受契丹封爵，常慕中朝，恨不得臣屬，何必過為尊崇，止用詔書足矣?！眴柹茟c：“何如？”善慶曰：“二者皆可用，惟朝廷所擇。”於是從有開言。有開與善慶等至登州，未行而有開死。會河北奏得諜者，言契丹已割遼東地，封女真為東懷王；（案：“東懷王”，《北盟會編》作“東懷國王”。《續(xù)資治通鑒》、《九朝備要》作“東懷皇帝”。） 且妄言女真常祈契丹修好，詐以其表聞，乃詔馬政等勿行，止差呼慶持登州牒送善慶等歸?！都o(jì)事本末》卷百四十二。案：《續(xù)宋編年資治通鑒》：女真使李善慶來，詔蔡京、童貫及鄧文誥見之，諭以夾攻取燕之意。善慶等唯唯。居十馀日，趙有開、馬政齋詔及禮物與善慶等渡海聘之。初，趙良嗣欲用國書，而有開曰：“女真之酋止節(jié)度使，用詔足矣。”有開至登州而死，會諜者言契丹已割遼東，封女真為東懷皇帝矣。乃詔政勿行，止遣平海軍校呼慶持登州牒送善慶等歸。呼慶至阿骨打軍前，阿骨打責(zé)以中輟，留半年始遣歸，語之曰：“吾已獲大遼數(shù)路，其他可以俯拾，汝歸見皇帝，果欲結(jié)好，請?jiān)缡緡鴷?；若仍用詔，決難從也?！蓖粼濉吨\夏錄》：楊樸既為女真建號，因說曰：“自古英雄開國，須受禪或求大國封冊?！碧鞈c八年八月，阿骨打遂遣人契丹求封冊。其事有十：徽號大圣大明，一也；國號大金，二也；玉輅，三也；袞冕，四也；玉刻御前之寶，五也；以兄弟通問，六也；生辰、正旦遣使，七也；歲輸銀絹二十五萬匹、兩，南宋歲賜之半，八也；割遼東長春路，九也；送還女真阿骨產(chǎn)趙三大王，十也。天祚付群臣議，蕭奉先等喜，以為自此無患。遂差靜江軍節(jié)度使蕭習(xí)泥烈、翰林學(xué)士楊勉充冊封使副，歸州觀察使張孝偉、太常少卿王甫充慶問使副，衛(wèi)尉少卿劉充管押禮物使，將作少監(jiān)楊立忠充讀冊使，備天子袞冕、玉冊、金印、車輅、法駕之屬。冊女真阿骨打?yàn)闁|懷國皇帝。冊文曰：朕對天地之閎休，荷祖宗之丕業(yè)，九州四海，咸在統(tǒng)臨。一日萬幾，敢忘重任。宵衣為事，嗣服宅心。眷惟肅慎之區(qū)，實(shí)介扶馀之俗。土濱巨浸，材布中區(qū)。雅有山川之名，承其祖父之緒。碧云袤野，固須挺於渠材；皓雪飛箱，疇不推於絕駕。章封屢報，誠意交孚；載念遙芬，宜膺多戩。嗚呼！義敦友睦，地列豐腴，惟信可以待人，惟寬可以馴物。戒只敬只，式孚於休。以大圣大明犯阿保機(jī)號，改為至圣至明而已，馀悉從之。十二月至金國，阿骨打召楊樸、高慶裔、高隨等雜駮，樸以儀物不全用天子制，東懷國乃書稱小邦，懷其德之義，又無策為兄之文，如“遙芬”“多戩”，皆非美意，彤矢象輅，亦諸侯事；“渠材”二字，意尤輕侮。命習(xí)泥烈歸易其文。契丹云：兄友弟恭，出自《周書》，言友睦，則兄之意見矣。楊樸等面折，以為非是。阿骨打大怒，叱出使副，欲腰斬之。粘罕諸酋為謝，乃解，人笞百馀。三月，遣習(xí)泥烈、楊立忠回，云：“冊文詈我，我不能曉?；仗?、國號、玉輅、御寶，我自有之，須稱我大金國皇帝兄；即已能從我，今秋至軍前，不然，我提兵取上京矣。”天祚惡聞女真事，蕭奉先揣其意，不以聞。遷延久之，聞上京破，和議遂已。后天祚雖復(fù)請和，皆不報。宋洪皓《松漠紀(jì)聞》：女真乘勝入黃龍府五十馀州，寢逼中京。天祚懼，遣使立阿骨打?yàn)閲酢９谴蛄糁?，遣人邀請十事，欲冊帝、為兄弟國及尚主，使?shù)往反。天祚不得已欲帝之，而他請益堅(jiān)。天祚怒曰：“小夷乃欲偶吾女邪！”囚其使，不報。薛應(yīng)旂《宋元通鑒》：三月，遼遣使冊金阿骨打?yàn)闁|懷國皇帝，阿骨打不受。初，遼遣耶律奴哥如金議和，金主復(fù)書曰：“能以兄事朕，歲貢方物，歸我中京、上京、興中府三路州，以親王、公主、駙馬、大臣子孫為質(zhì)，還我行人及元給信符，并宋、夏、高麗往復(fù)書詔表牒則可?！奔榷鐝?fù)至金，使胡突袞與俱如遼，免取質(zhì)子及上京、興中府所屬州郡，減歲幣之?dāng)?shù)。且曰：“必以兄事我，冊用漢儀，方可如約。言如不從，勿復(fù)遠(yuǎn)使?！边|主從之。凡七遣使如金議冊禮，金乃使烏林答贊謨?nèi)邕|迎冊。冊至金，金主以無兄事之語，又不稱大金，而東懷乃小邦懷其德之義，語涉輕侮，乃復(fù)使贊謨?nèi)邕|，責(zé)其冊乖體式，如依前書所定，然后可從。
?。?、己未，改女冠為女道，尼為女德。（《紀(jì)事本末》卷百二十七。案：《宋史·本紀(jì)》并入乙卯日詔。畢《通鑒》同?！独W(xué)紀(jì)聞》卷二十：祥符中，以圣祖名，改元武為真武，元枵為真枵?！冻缥目偰俊分^《太元經(jīng)》曰《太真經(jīng)》，若迎真、奉真、崇真之類，在祠宮者非一，其末也，目女冠為女真，遂為亂華之兆。）
?。?、庚申，詔：“已降指揮鐃鈸、佛像等限十日納官，可除鐃鈸，依已降指揮佛像并存留，依所錫敕號，添用冠服，篇行天下?！?em>（《紀(jì)事本末》卷百二十七。）
辛酉，御筆：德士冠并依道流，見戴諸色冠樣止不飾日月星辰，除有官職者許服皂紫道服、執(zhí)牙簡，馀已有紫衣人并紫道服，褐衣改銀褐道服，皆木簡，并稱姓氏；舊有師號者，仍舊。在京自三月一日依此外，州、軍候指揮到日，限一季改易。（《紀(jì)事本末》卷百二十七。）
御筆：寺院已改為宮觀，諸陵佛寺改為明真宮，臣庶墳寺改兩字，下用黃箓院；自合設(shè)禮，合掌和南不審，并改作擎拳、稽首；賜天尊服；仍改塑菩薩、羅漢，并改道服冠簪；佛封大覺金仙，文殊菩薩封安惠文靜大士，普賢菩薩封安樂妙靜大士，泗洲大圣封巨濟(jì)大士，雙林傅大士封應(yīng)化大士。（案：“傅”元誤“傳”。） 初祖達(dá)摩封元一大士，二祖封同慧大士，三祖封善明大士，四祖封靈慧大士，五祖封靜心大士，六祖封德明大士，永嘉速覺封全德大士，經(jīng)文合改佛稱金仙，菩薩稱仙人，羅漢稱無漏，金剛稱力士，僧伽稱修善；銅像不納，并許改塑，僧已降詔為德士，所有寺院撥放、試經(jīng)、進(jìn)疏、度牒并改作披戴為德士。《紀(jì)事本末》卷同上。案：《宋史·王衣傳》：為大理評事，升寺正。林靈素得幸，將毀釋氏以逞其私。襄州僧杜德寶毀體然香，有司觀望靈素意，捕以聞。衣閱之曰：“律自傷者杖而已?！膘`素求內(nèi)批，坐以害風(fēng)教竄流之，停衣官。費(fèi)袞《梁谿漫志》一：長老道行甚高，或戲之曰：“戴冠兒穩(wěn)否？”答曰：“幸有一片閒田地。”此意甚微婉，直以為游戲耳。時饒德操已為僧，因作《改德士頌》云：“自知祝朆非華我，故欲毀形從道人；圣主如天苦憐憫，復(fù)令加我舊冠巾。舊說螟蛉逢蜾蠃，異時蝴蝶夢莊周；世閒化物渾如夢，夢悰惺惺卻自由。德士舊尚稱進(jìn)士，黃冠初不異儒冠；種種是名名是假，世人誰不被名漫。衲子紛紛惱不禁，倚松傳與法安心；瓶盤釵釧形雖異，還我從前一邑金。小年曾著書生帽，老大當(dāng)簪德士冠；此身無我亦無物，三教從來處處安?！眳窃赌芨凝S漫錄》卷十一：政和間，林靈素主張道教，建議以僧為德士，使加冠巾，其意以釋氏為出其下耳。臨川饒德操，時棄儒為僧，作《德士頌》四首。德操自號倚松道人，意取閒禪師詩云：“閒攜經(jīng)卷倚松立，笑問客從何處來?！惫室悦?，又以自號。陳瑩中有詩寄之曰：“舊時饒措大，今日壁頭陀。為問安心法，禪儒較幾何？”
５、乙丑，改湟州為樂州。（《紀(jì)事本末》卷百四十。案：湟州屬秦鳳路，舊邈州城?！端问贰さ乩碇尽吩疲捍笥^三年，加湟州向德軍節(jié)度。宣和元年，改樂州。《文獻(xiàn)通考》、《宋朝事實(shí)》并同?！皹分荨保吺稀锻ㄨb》作“濼州”。）
６、戊辰，尚書省言：“改易佛、菩薩、羅漢等像及經(jīng)文指揮，乞權(quán)且寢罷。”詔改易止為令，后又申明行下，尋詔別聽旨。（《紀(jì)事本末》卷百二十七。）
７、壬申，御筆：“羅漢已改為無漏和尚，猶未加封爵，可封比應(yīng)士?！?em>（《紀(jì)事本末》卷百二十七。案：吳曾《能改齋漫錄》卷十三：政和八年，御筆：“羅漢已改為無漏和尚，未加封爵，可封作應(yīng)真?！保?
《續(xù)宋編年資治通鑒》：初高麗來求醫(yī)，上遣二醫(yī)往，是秋還。以其事奏聞，實(shí)非求醫(yī)，乃彼知中國將與女真圖契丹，謂茍存契丹，猶足為中國捍邊，女真虎狼不可交也，宜早為之備。上聞之，不樂。案：《太平治跡統(tǒng)類》：元年六月，高麗來求醫(yī)，上命擇二醫(yī)往，歲馀方遣歸?！毒懦幠陚湟罚汉笕?，遣使往聘，欲促其共舉，高麗雖恭順，終不得其要領(lǐng)而歸。
又以余深為太宰，王黼少宰。初，上訪大臣，以取遼之策。鄭居中、鄧洵武皆以為不可，獨(dú)黼是其計(jì)，以身任之。左司倪濤且曰：景德以來，虜守約不敢犯邊，盟誓固在，不可渝也。天下久安，士不習(xí)戰(zhàn)，軍儲又屈，無輕議論以為后患。黼怒曰：左司敢沮軍耶！案：《王黼除少宰制》曰：北辰居所，而眾星拱道，蓋尚於無為；明主好要，而百事詳，術(shù)莫先於論相。天實(shí)生於碩輔，世方賴於真儒。用酌師虞，延登揆席。肆即治廷之大，亶孚詔號之嚴(yán)。具官某直諒而粹夷，閎深而博遠(yuǎn)。學(xué)通千載，而會歸於道德之要；識造萬微，而動合於理義之方。讜論明謨，允矣佐王之略；高文大冊，杰然冠古之英。國之光輝，予有疏附。頃自左綱之峻，亟升右省之崇。敕天之命惟時幾，益罄同寅之助役。志於享無爽侮，聿多載采之勛。豈惟眾賢和而物和，茲乃百姓足而君足。三臺之階兩兩，疇當(dāng)齊色之占；南山之石巖巖，爰屬秉鈞之望。惟帝賚弼，若時登庸。其遂相予，無以易汝。俾陟宰司之重，兼釐政本之繁。懋官超彝典之常，賜位躐文階之冠。申加多邑，并衍真祖。於戲！尹躬暨湯而克享天心，高宗得說而咸仰朕德。相與之妙，於今可師。矧《書》垂告戒之言，有嘉謀則順於外；而《史》述彌綸之用，持眾美以效之君。故四方其訓(xùn)，以無競維；人必三后協(xié)心，而同底於道。往資予翼，式副民贍。《東都事略》《本紀(jì)》丁巳日，余深太宰兼門下侍郎，王黼特進(jìn)、少宰兼中書侍郎。《宋史·本紀(jì)》系之戊午日，《十朝綱要》同。畢氏《通鑒》從之，《考異》云：《編錄》作丁巳，今從《宋史表》，又考《三朝北盟會編》載政和八年四月，太宰鄭居中奏乞守盟誓，罷遣女真人使事。又於朝堂責(zé)蔡京曰：“朝廷欲遣使入女真軍前議事，夾攻大遼，出自李良嗣，欲快己意。公為首臺，國之元老，不守兩國盟約，輒造事端，誠非廟算。且在昔章圣皇帝與大遼，昭圣立誓，至今幾二百年，兵不識刃，農(nóng)不加役，雖漢唐和戎，未有我宋之策也。公何以遽興此舉？且兵者，不祥之器，勢不獲已，即可暫用。昔景德中，遼人舉國來寇，真宗用宰相寇準(zhǔn)之策親征，后遣使議和，自此守約，不復(fù)盜邊者三十九年。及慶歷中，契丹聚兵境上，以求關(guān)南地為名，仁宗用富弼報聘增幣。觀真宗、仁宗意不欲動兵，恐害生靈，堅(jiān)守誓約，至今一百七十四年，四方無虞。今若導(dǎo)主上棄約復(fù)燕，恐天怒夷怨，切在熟慮，無遺后悔。事系宗廟，豈可輕議！又況用兵之道，勝負(fù)不常，茍或必勝，則府庫乏於犒賞，編戶困於供役，蠹國害民，莫過此也。脫或不勝，則患害不測?！本┰唬骸吧蠀挌q幣五十萬疋、兩，故有此意。”居中曰：“歲幣五十萬疋、兩，比之漢世和單于，歲尚給一億九十萬，西域七千四百八十萬，則今與之幣，未為失策。又后漢永初中，諸羌反十四年，當(dāng)時用兵用財(cái)二百四十億。永和后，復(fù)經(jīng)七年，用八十萬億。且前古帝王豈忍中國之富，填於盧山之壑，委於狼望之北哉？蓋圣人重惜民生之本也。載在史策，非妄言也?！本┰唬骸吧弦庖褯Q，豈可沮乎。”居中曰：“使百萬生靈，肝腦涂地，公實(shí)使之，未知公異日何如也？”遂作色而起。又載知樞密院事鄧洵武上書，乞守信罷兵，保境息民。引鄧洵武《家傳》曰：時上意感動，欲興師，蔡京謀復(fù)燕京，洵武屢折之，而蔡京密啟於上，不令洵武預(yù)議。洵武乃約童貫到樞密院，具以利害曉之。貫反說洵武曰：“樞密在上前且承當(dāng)，取商量也。商量得十來年悰，不要相拗，官家上方有意，相公如此說話，恐為他人所奪。”語已而笑。洵武知京、貫之意，遂請閒日，力陳宗社之計(jì)，請以上意令京條對。又上奏曰：“雍熙中，嘗有此舉，是時曹彬出河北，潘美出河?xùn)|，趙普在南陽聞之，上疏切諫，彬、美卒無功而還?！币虺鲒w普疏本，與曹、潘傳進(jìn)讀曰：“陛下審視今日議政之臣，孰如趙普？將帥之良，孰如彬、美？甲兵精練，孰如國初？以太宗之神武，趙普之謀略，彬、美之為將，百戰(zhàn)百勝，征伐四方，而獨(dú)於燕云乃爾。況在今日，何可輕議。且百年盟誓，一朝棄之，何以令吾民告敵國乎？誠恐兵革一動，中國昆蟲草木，皆不得休息矣！”上大寤。翌日，語京曰：“北事休做！祖宗誓盟，違之不祥?！本┥?，其議遂寢。契丹既衰，宰相王黼復(fù)為兼弱攻昧之言，以動上心。洵武復(fù)從容為上言曰：“自西方用兵，禁旅減耗，近差郊祀，立仗人不能足數(shù)，使天下常如今日，治安固無可言。設(shè)有風(fēng)塵之警，可為寒心！”上為之動容。因勸上宜保境息民，謹(jǐn)備自治，無啟邊釁。王黼言：“當(dāng)兼弱攻昧，臣獨(dú)謂不若推亡固存也。方今非獨(dú)兵勢如此，而又財(cái)用匱乏，民力彫敝，人皆知之，無敢言者。臣今取諸路廉訪使者所奏去年兵食實(shí)數(shù)，作旁通冊。愿陛下置之御座，暗賜御覽，則天下虛實(shí)可知。且與強(qiáng)女真為鄰，孰若與弱契丹乎？”議復(fù)中止。朱勝非《秀水閑居錄》曰：政和末，知雄州和詵奏：“契丹益發(fā)燕云之兵，燕民亦叛。有董龐兒者，率眾為劇寇，契丹不能制?！辈叹r領(lǐng)三省事，僥倖一切之功，遂招龐兒，許以燕地王之。龐兒上表，自號“扶宋破虜大將軍”。董才后歸朝，賜姓名趙詡者是也。乞遣兵為援，期取中國故地。京大喜，乃更戍朔方、陜右之兵，命江外州軍制袍帶，欲以冠帶新民。鄧洵武子常知樞密院，為京言：“南北通好久矣，今信一叛虜之言，而欲敗百年之盟，不可！”京不聽。是時童貫以太師、樞密院總邊事，洵武又為貫言：“西北虜勢強(qiáng)弱不同，度我之力，能制彼乎？恐兵連禍結(jié)，卒無已時?！必炓嗖宦牎ｄ淠耸璺パ嗬Χ邨l，名曰《北伐問目》，皆有注。其一云出師之名。注云：恃此盟誓，百年不見兵革，絕之必有名以令吾民，以告敵國，馀類此。又錄趙普諫太宗北征疏同奏，皇上頗嘉納，北議為之緩。至宣和初，竟出師矣！董才者，易州潦水人。少貧賤，沈雄果敢，號董龐兒。募鄉(xiāng)兵與女真戰(zhàn)，敗績，主將欲斬之，才亡命山谷，遂為盜，剽掠州縣，眾至千人。契丹患其殘賊，才逾飛狐、靈邱入云、應(yīng)、武、朔，斬牛欄監(jiān)軍，函其首來獻(xiàn)。政和七年，岢嵐軍解潛招之，并其黨以聞。其表有云：“受之則全君臣之大義，不受則生胡越之異心。”上召見，董才陳契丹可取之狀甚切。賜姓趙名詡。《九朝編年備要》云：中國與遼雖為兄弟之邦，然百馀年間，彼之所以開邊慢我者多矣。且兼弱攻昧，武之善經(jīng)也。今而勿取，女真即強(qiáng)，吾不免事之，中原故地，恐非復(fù)我有。于是上問其言?！稏|都事略·鄭居中傳》：居中謂“兵禍不可結(jié)，盟誓不可渝”，是矣。而卒與攸、黼輩同受燕山之獎，何哉？於虖！所謂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則止。若居中，謂之具臣可也?！赌邼齻鳌罚耗邼志逎?jì)，廣陵軍人。博學(xué)能文，有操履。舉進(jìn)士，累官至左司員外郎。朝廷議有事燕云，大臣爭先決策，為固位計(jì)，濤獨(dú)云云。罷監(jiān)朝城縣酒稅，再謫茶陵造船場。有詩文號《云陽集》?！锻肌罚骸队褙G集》二十二卷。陳氏曰：“左司員外郎、永嘉倪濤巨濟(jì)撰。其父始徙居廣德。濤大觀三年進(jìn)士。燕山之役，誦言其非，以沮軍，罷謫衡州茶陵以死，年三十九。呂居仁志其墓，曾吉文為作集序?！?br />
又知湖州葛勝仲與黼連姻，亦與書曰：天下無事則宰相安，宰相生事則天下危。愿公享宰相之安，無使天下至於危也。案：《九朝編年備要》：葛勝仲，顯謨閣待制。又《宋史·葛勝仲傳》：知湖州時，群盜縱橫，聲搖諸郡，勝仲修城郭，作戰(zhàn)艦，閱士卒，賊知有備，引去。歲大饑，發(fā)官廩賑之，民賴以濟(jì)。又《通考》：《丹陽集》四十二卷，《后集》四十二卷。陳氏曰：“顯謨閣待制、江陰葛勝仲魯卿撰。紹圣四年進(jìn)士，元符三年詞科。洪慶善序其文。有所謂‘絕郭天信，拒朱勔，慚盛章而怒李彥者’。蓋其平生出處之略也。再知湖州，后遂家焉。孫鴻慶序略曰：‘公中宏詞第一，時天子輯瑞應(yīng)，蒐講彌文，報禮上下，四方以符瑞來告者不可勝數(shù)。大臣表賀，皆出公手。環(huán)奇英麗，獨(dú)步一時，公卿交譽(yù)。屢遷擢大司丞，遂躋法從’”。
又時諜者云天祚有亡國之相?；蜓躁悎虺嫉强茷楫媽W(xué)，王黼薦堯臣使虜，繪天祚象以歸。且云：以相法言之，亡在旦夕，并圖其山川險易以進(jìn)。上大喜，擢堯臣為右司，燕云之役遂決。原注啟燕云之役者，初則童貫得志於西邊，遂謂北方亦可圖；繼而趙良嗣來歸，獻(xiàn)以取燕之策?；兆谌缰味幌?？夫豈知天下久安，士不習(xí)戰(zhàn)，白溝之?dāng)?，為金人所笑，遼亡而中國之憂始大矣。案：《九朝編年備要》云：即擢堯臣右司諫，賜予鉅萬，燕云之役遂決，堯臣復(fù)遷至侍御史。
又躬耕藉田。案：《東都事略》：是年二月庚辰，詔行藉田，改元?！毒懦幠陚湟废抵?，不云何日?！端问贰け炯o(jì)》、《十朝綱要》俱係乙亥?！队窈！肪砥呤d與《宋史》月日同。注云：《會要》二年二月，詔曰歲二月己亥躬耕藉田，當(dāng)考。則與此異。
又二月朔，改元。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丁丑朔?！端问贰|都事略·本紀(jì)》、《十朝綱要》俱云庚辰改元。庚辰則初四日?！端纬聦?shí)》：二月三日，改宣和元年。武英殿原校云：《宋史》重和二年二月庚辰改元?？际悄暾挛焐晁罚瑒t庚辰為三月三日，原本誤作三月一日，今改正。然據(jù)此書係二月朔改元，亦與《宋朝事實(shí)》原本作一日同也。陳、畢《通鑒》失載是月改元。又考《九朝編年備要》云：上之改元重和也。右丞范致虛言，此號契丹嘗稱之。蓋虜先有重熙年，后主名隆禧，其國中因避而稱重和。遂復(fù)改焉?！端问贰け炯o(jì)》云：易宣和殿為保和殿。《楓窗小牘》卷上云：道君皇帝改元宣和，人或離合其字曰“一旦宋亡”，此與蕭巋離合后周宣政為“宇文亡日”同。
又三月，皇后親蠶。詔建蠶宮、蠶殿。案：《九朝編年備要》云：親蠶於延福殿。又云：政和初，詔建蠶宮親蠶，殿以無斁為名?！都o(jì)事》載建宮殿之詔在政和間，是時宮殿已成，始行親蠶禮。疑此書誤訛“詔建”二字也?！稏|都事略》亦但云是月皇后親蠶，不言詔建宮殿。《宋史·本紀(jì)》云甲戌，皇后親蠶?！队窈！肪砥呤咴疲赫驮晁脑露蝗?，度地作公桑蠶室，其親蠶殿名曰無斁。宣和元年三月二十八日，皇后親蠶於延福宮。注云：筑采桑壇、繭館、織室，服用鞠衣。
又童貫遣劉法進(jìn)兵攻統(tǒng)安城，法以為不利，貫迫之而行，士卒陷沒者二十萬。案：《宋史·本紀(jì)》：己未，劉法敗歿，震武軍受圍?！妒V要》：三月，童貫逼熙河路經(jīng)略使劉法使北取朔方，法不得已引兵出塞。至統(tǒng)安城，為賊伏兵所擊，法死之，士卒陷沒者十萬，賊勢益張。乙丑，遂進(jìn)圍震武軍?！毒懦幠陚湟吩疲贺灨越萋劊俟偃胭R，議者切齒而不敢言。陳桱、薛應(yīng)旂《通鑒》俱云：三月，童貫使熙河經(jīng)略使劉法取朔方，法不欲行，強(qiáng)遣之。乃引兵二萬出至統(tǒng)安城，遇夏主弟察哥率步騎為三陣以當(dāng)法前軍，而別遣精騎登山出其后，大戰(zhàn)移七時，前軍楊惟中敗入中軍，后軍焦安節(jié)敗入左軍，朱定國力戰(zhàn)，自朝至暮，兵蓋馬渴，死者甚多。法乘夜遁，比明走七十里，至蓋朱峞，守兵見，追之急，墜崖折足，為一別贍軍斬首而去。是役死者十萬。法名將，既死，諸軍恟懼。貫隱其敗，而以捷聞。察哥見法首，惻然語其下曰：“劉將軍前敗我於古骨龍、仁多泉，吾常避其鋒，謂天生神將，豈料今為一小卒梟首哉。其失在恃勝輕出，不可不戒?！彼斐藙賴鹞洌瑒⒅傥洹⒑喂嗟雀爸?。震武在山峽中，熙秦兩路不能餉，自筑三歲間，知軍李明、孟清皆為夏人所殺。至是城又將陷，察哥曰：“勿破此城，留作南朝病塊。”乃自引去。宣撫使司以捷聞，受賞者數(shù)百人。諸路所筑城砦皆不毛，夏所不爭之地，而關(guān)輔為之蕭條矣。
又夏人寇邊，貫以鄜延環(huán)慶兵入西界，大破夏人，平其三城。既又破之於震威軍。案：震威軍，《東都事略》、《九朝編年備要》俱同。《宋史·本紀(jì)》、《十朝綱要》、陳薛《通鑒》作震武軍。畢《通鑒》作靈武軍?！端问贰け炯o(jì)》云：四月庚寅，平其三城。五月丙辰，敗夏人于震武?！兜乩碇尽罚赫鹞涑?，政和六年，建筑古骨龍城，后改為震武軍。《東都事略·本紀(jì)》云：重和元年正月庚戌，童貫帥師與夏人戰(zhàn)於割牛城，我?guī)煍】?，熙河帥劉法死之?！段飨膫鳌芬嘣疲褐睾驮?，貫出師收割牛城，王師敗績，大將劉法?zhàn)歿。貫以種師道、劉仲武、劉延慶將兵至蕭關(guān)，取永和砦、割踏砦、鳴沙會，大敗夏人而還。今此事實(shí)在宣和元年，而《東都事略》乃係之重和元年，恐誤也。又《何灌傳》云：童貫自涇原謀西入，賊兵大集統(tǒng)安。灌率諸將搗虛直取之。會劉法敗，統(tǒng)安陷于虜，賊圍震武，灌解圍，猶坐逗留，罷知州事?！斗N師道傳》云：以都統(tǒng)制與殿前劉延慶、步軍劉仲武出蕭關(guān)，夏人棄永和、割踏兩城而遁。師及鳴沙，無所見而還?！端问贰㈨k傳》：劉法死，夏人攻震武，韐攝師鄜延，出奇兵搗之，解其圍?！妒V要》云：夏人久圍震武，童貫至熙州，調(diào)涇原、秦鳳兩路兵往援。又檄隴右，同都護(hù)辛叔詹、熙河統(tǒng)制何灌選精銳直趨震武，又命蘭州兵深入，取水波、蓋朱、樸龍三城。賊聞救兵大集，丁巳，解圍去。
又夏四月丙子朔，日有食之。案：《遼史》不書，《金史》與《宋史》同?！毒懦幠陚湟酚衷疲荷怅兾?、河北。《十朝綱要》載：三月己巳，手詔：日食，定數(shù)之常，今太史奏正陽之月日當(dāng)食，宜令有司檢具故實(shí)以聞。四月丙子朔。日食。不云曲赦，惟己亥日載曲赦陜西河?xùn)|兩路?？忠嗖灰蛉帐彻室病?br />
?。薄⑽逶?em>（案：《宋史·本紀(jì)》作五月丙午朔，《四史朔閏考》同。） 庚戌，詔：“天下神霄玉清萬壽宮已賜田產(chǎn)、房廊、道業(yè)，并割付本宮掌守，置歷支用，更不隸州縣掌管，所有前后已降指揮，更不施行?！?em>（《紀(jì)事本末》卷百二十七。案：《宋史·食貨志》：政和七年，詔：“內(nèi)外宮觀舍置田，在京不得過五十頃，在外不得過三十頃，不免科差徭役支移，雖奉御筆，許執(zhí)奏不行。”）
?。?、丁巳，御筆手詔：“釋氏改服異名，盡從華俗，不廢其教，翕然成風(fēng)。然習(xí)之者不知道妙，未稱一道德同風(fēng)俗之意。今后應(yīng)德士并許入道學(xué)，依道士法。其德士、宮觀、知副以上，職掌有闕，非試中人，不在選舉差補(bǔ)之限。其德童遇試，經(jīng)撥放，并習(xí)《混元道德》或《靈寶度人》一經(jīng)，庶人無殊，習(xí)道通為一，以副勸獎之盛。”《紀(jì)事本末》卷百二十七。案：《隋書·經(jīng)籍志》：道經(jīng)者，云有元始天尊，生於太元之先，稟自然之氣，沖虛凝遠(yuǎn)，莫知其極。所說天地淪壞，劫數(shù)終盡，略與佛經(jīng)同。而以天尊之體，常存不滅。每至天地初開，或在玉京之上，或在窮桑之野，授以秘道，謂之開劫度人。然其開劫，非一度矣，故有延康、赤明、龍漢、開皇，是其年號。其間相去經(jīng)四十一億萬載。所度皆諸天仙上品，有太上老君、太上丈人、天真皇人、五方天帝及諸仙官，轉(zhuǎn)共承受，世人莫之豫也。所說之經(jīng)，亦稟元一之氣，自然而有，非所造為，亦與天尊常在不滅。天地不壞，則蘊(yùn)而莫傳，劫運(yùn)若開，其文自見。凡八字，盡道體之奧，謂之天書。字方一丈，八角垂芒，光輝照耀，驚心眩目，雖諸天仙，不能省視。天尊之開劫也，乃命天真皇人，改轉(zhuǎn)天音而辯析之。自天真以下，至於諸仙，展轉(zhuǎn)節(jié)級，以次相授。諸仙得之，始授世人。然以天尊經(jīng)歷年載，始一開劫，受法之人，得而寶秘，亦有年限，方始傳授。上品則年久，下品則年近。故今受道者，經(jīng)四十九年，始得授人。推其大旨，蓋亦歸於仁愛清凈，積而修習(xí)，漸至長生，自然神化，或白日登仙，與道合體。其受道之法，初受《五千文箓》，次受《三洞箓》，次受《洞玄箓》，次受《上清箓》。箓皆素書，紀(jì)諸天曹官屬佐吏之名有多少，又有諸符，錯在其間，文章詭怪，世所不識，受者必先潔齋，然后齋金環(huán)一，并諸贄幣，以見於師。師受其贄，以箓授之，仍剖金環(huán)，各持其半，云以為約。弟子得箓，緘而佩之。其潔齋之法，有黃箓、玉箓、金箓、涂炭等齋。為壇三成，每成皆置綿蕝，以為限域。傍各開門，皆有法象。齋者亦有人數(shù)之限，以次入於綿蕝之中，魚貫面縛，陳說愆咎，告白神祇，晝夜不息，或一二七日而止。而齋數(shù)之外有人者，并在綿蕝之外，謂之齋客，但拜謝而已，不面縛焉。而又有諸消災(zāi)度厄之法，依陰陽五行數(shù)術(shù)，推人年命書之，如章表之儀，并具勢幣，燒香陳讀。云奏上天曹，請為除厄，謂之上章。夜中，於星辰之下，陳設(shè)酒脯餌幣物，歷祀天皇太一，祀五星列宿，為書如上章之儀以奏之，名之為醮。又以木為印，刻星辰日月於其上，吸氣執(zhí)之，以印疾病，多有愈者。又能登刀入火而焚敕之，使刃不能割，火不能熱。而又有諸服餌、辟穀、金丹、玉漿、云英，蠲除滓穢之法，不可殫記。云自上古黃帝、帝嚳、夏禹之儔，并遇神人，咸受道箓，年代既遠(yuǎn)，經(jīng)史無聞焉。推詳事跡，漢時諸子，道書之流有三十七家，大旨皆去健羨，處沖虛而已，無上天官管箓之事。其黃帝四篇，《老子》二篇，最得深旨。故言陶弘景者，隱於句容，好陰陽五行，風(fēng)角星算，修辟穀導(dǎo)引之法，受道經(jīng)符箓，武帝素與之游。及禪代之際，弘景取圖讖之文，合成“景梁”字以獻(xiàn)之，由是恩遇甚厚。又撰《登真隱訣》，以證古有神仙之事；又言神丹可成，服之則能長生，與天地永畢。帝令弘景試合神丹，竟不能就，乃言中原隔絕，藥物不精故也。帝以為然，敬之尤甚。然武帝弱年好事，先受道法，及即位，猶自上章，朝士受道者眾。三吳及邊海之際，信之逾甚。陳武世居吳興，故亦奉也。后魏之世。嵩山道士寇謙之，自云嘗遇真人成公興，后遇太上老君，授謙之為天師，而又賜之《云中音誦科誡》二十卷。又使玉女授其服氣導(dǎo)引之法，遂得辟穀，氣盛體輕，顏色鮮麗。弟子十馀人，皆得其術(shù)。其后又遇神人李譜，云是老君玄孫，授其圖箓真經(jīng)，劾召百神，六十馀卷，及銷煉金丹云英八石玉漿之法。太武始光之初，奉其書而獻(xiàn)之。帝使謁者，奉玉帛牲牢，祀嵩嶽，迎致其馀弟子，於代都東南起壇宇，給道士百二十馀人，顯揚(yáng)其法，宣布天下。太武親備法駕，而受符箓焉。自是道業(yè)大行，每帝即位，必受符箓，以為故事，刻天尊及諸仙之象，而供養(yǎng)焉。遷洛已后，置道場於南郊之傍，方二百步。正月、十月之十五日，并有道士哥人百六人，拜而祠焉。后齊武帝遷鄴，遂罷之。文襄之世，更置館宇，選其精至者使居焉。后周承魏，崇奉道法，每帝受箓，如魏之舊，尋與佛法俱滅。開皇初又興，高祖雅信佛法，於道士蔑如也。大業(yè)中，道士以術(shù)進(jìn)者甚眾。其所講經(jīng)，由以《老子》為本，次講《莊子》及《靈寶》、《昇玄》之屬。其馀眾經(jīng)，或言傳之神人，篇卷非一。自云天尊姓樂名靜信，例皆淺俗，故世甚疑之。其術(shù)業(yè)優(yōu)者，行諸符禁，往往神驗(yàn)。而金丹玉液長生之事，歷代糜費(fèi)，不可勝紀(jì)，竟無效焉。《通考《經(jīng)籍考》《神仙家》：《度人經(jīng)》三卷。晁氏》曰：“《元始天尊說》，《唐志》有其目，古書也。神仙之說，其來尚矣。劉歆《七略》，道家之學(xué)，與神仙各為錄。其后學(xué)神仙者稍稍自附於黃老，乃云有元始天尊者，生於太元之先，姓樂名靜信，常存不滅。每天地開挌，則以秘道授諸仙，謂之開劫度人。延康、赤明、龍漢、開皇即其紀(jì)年也。授其道者漸至長生，或白日昇天。其學(xué)有授箓之法，名曰齋。有拜章之儀，名曰醮。又有符祝，以攝治鬼神，服餌以蠲穢濁，至於存想之方，導(dǎo)引之訣，烹煉變化之術(shù)，其類甚眾。及葛洪、寇謙、陶弘景之徒，相望而出，其言益熾于世，富貴者多惑焉。然通人皆疑之。宋朝修《道藏》共六部三百一十一帙，而神仙之學(xué)如上所陳者居多，與道家絕不類。今於其間，取自昔書目所載者錄之，又釐而為二。凡其說出於神仙者，雖題曰老子、黃帝，亦皆附於此，不以名亂實(shí)也。若夫容成之術(shù)雖收於歆輩者，以薦紳先生難言之，特削去不錄?！薄独W(xué)紀(jì)聞》卷二十：道書有赤明上皇、無極永壽之號。后周甄鸞著《笑道論》曰：“古先帝王，立年無號。至漢武帝始建元，后王因之。上皇之號，可笑之深?！薄都C》：《元始天尊度人經(jīng)》，元洞玉律，龍漢、延康；々億劫，混沌之中。溟滓大梵，寥廓無光；赤明開圖，運(yùn)度自然。上陽子注云：東方得九氣以分天境，劫號龍漢；南方得三氣以分天境，劫號赤明；中央得十二氣以分天境，劫號上皇；西方得七氣以分天境，劫號延康；北方得五氣以分天境，劫號開皇。東坡《上清儲祚宮碑》曰：臣謹(jǐn)按道家者流，本出於黃帝、老子。其道以清凈無為為宗，以虛無應(yīng)物為用，以慈儉不爭為行，合於《周易》“何思何慮”，《論語》“仁者靜壽”之說，如是而已。自秦、漢以來，始用方士言，乃有飛昇變化之術(shù)，《黃庭·大洞》之法，太上、天真、木公、金母之號，延康、赤明、龍漢、開皇之紀(jì)，天皇、太一、紫微、北極之祀，下至於丹藥、奇技、符箓小數(shù)，皆歸於道家，學(xué)者不能必其有無。然臣竊論之，黃帝、老子，道之本也，方士之言，末也。
?。?、戊午，御筆：“（案：原脫“御”字，今補(bǔ)入。） 禁以二月十五日真元節(jié)集眾為金仙涅槃會?！?em>（《紀(jì)事本末》卷百二十七。）
《續(xù)宋編年資治通鑒》：五月，都城水，高十馀丈。水未作前，雨數(shù)日如傾。及霽，開封縣前茶肆人晨起，拭床榻睹，若大犬蹲其傍，質(zhì)明視之，龍也，其人驚呼而倒，遂為作坊兵眾取而食之。都人繪之，若世所畫龍，鱗蒼，黑色，驢首，而兩頰如魚，頭色正綠，頂有角，座極長。於其際始分兩歧，有聲如牛。后十日，水至龍降。后一夕五鼓，西北有赤氣數(shù)十道亙天，犯紫宮北斗，仰視星，皆若隔絳紗。方起時折裂，有聲，然后大發(fā)，后數(shù)日，又作聲益大格格，且久，其發(fā)更猛，而赤氣出西北數(shù)十百道，其中又閒以白黑二氣。然赤氣為多自西北，俄又東北，又延及東南，其聲亦不絕，迨曉乃止。案：《東都事略·本紀(jì)》、趙與時《賓退錄》俱云三月京師大水?！毒懦幠陚湟?、《宋史·本紀(jì)》：五月丙午朔，有物如龍，形見京師民家。是月，大水犯都城，西北有赤氣亙天?！妒V要》亦系之五月，俱無三月大水事?！端问贰の逍兄尽份d：西北赤氣數(shù)十道，犯紫宮北斗。係之四月丙子夜?！毒懦幠陚湟吩疲核饕?，宰相相率出郭視之，水已破汴隄。諸內(nèi)侍以役夫擔(dān)草、運(yùn)土障之，不能奭。上憂甚，命戶部侍郎唐恪治之。或請決汴南河以護(hù)宮城者。恪曰：“水漲而決，是無可奈何。今決而浸之，是棄民也?！蹦酥?。詔府界監(jiān)司募人決水下流，遂由城北五丈河以泄。起居郎李綱言：“國家都汴百六十載，未嘗有變。今城面巨浸，湍悍峻激，東南而流，其勢未艾，或淹旬時，因以風(fēng)雨，不可不慮。夫變不虛生，必有感召之災(zāi)；災(zāi)非易奭，必有消弭之策。望陛下斷自宸衷，詔廷臣各具所見而采行其說，濟(jì)危圖安，以答天戒?！庇制蛑鼻白嗍拢M狂瞽。詔：“都城外積水，緣有司失職，隄防不修，即非災(zāi)異，忠言讜論，未始不求，豈假天災(zāi)！”然后降詔，綱挾奸賣，直送吏部與監(jiān)當(dāng)，尋又降一官，與遠(yuǎn)小處。時上命唐恪治水，恪即日乘小舟覽水之勢，而求所以導(dǎo)之。上登樓遙見，問之，乃恪也，為之出涕。未幾，水平，恪入對，。上勞之曰：“宗社獲安，卿之功也?！便殉鍪柙唬骸八庮愐?，至犯城闕，天其或者以陰盛之漸警告陛下乎？愿垂意於馭臣鄰，遠(yuǎn)女寵，去小人，備夷狄，以益謹(jǐn)天戒?！鄙霞渭{之。《宋史》《五行志》十四云：水犯都城，自西北牟駝岡連萬勝門外馬監(jiān)，居民盡沒。前數(shù)日，城中井皆渾，宣和殿后井水溢，蓋水信也。至是，詔都水使者決西城索河隄殺其勢，城南居民冢墓俱被浸，遂壞藉田親耕之稼。水至益猛，直冒安上、南薰門，城守凡半月。已而入汴，汴渠將溢，於是募人決下流，由城門入五丈河，下通梁山濼，乃平。明李濂《汴京遺跡》載李綱《論都城積水為害疏》：“臣伏睹陛下以積水暴集，淹浸民居，迫近都城，累降御筆處分，遣官固護(hù)隄防，拯濟(jì)漂溺，仰見陛下圣慮焦勞，曲盡防患之理。然臣竊謂國家都汴百有六十馀年，未嘗少有變故，今事起倉卒，遠(yuǎn)邇驚駭，誠大異也。臣嘗躬謁郊外，竊見積水之來自都城以西，漫為巨浸，東拒汴堤，停蓄深廣，湍悍浚激，東南而流，其勢未已。以宗廟社稷之靈，恃雉堞防守之固，萬無他虞。然或浸淹旬時，因以風(fēng)雨，有不可不慮者。此誠陛下寅畏天戒、博詢眾謀之時，而群臣竭智效力、捐軀報國之秋也。累日以來，傾耳以聽，缺然未聞，臣竊怪之。夫變異不虛發(fā)，必有感召之繇；災(zāi)害非易奭，必有銷去之策?！吨芄佟缝秶t有大詢之禮。祖宗每災(zāi)變，亦降詔求言。臣愚伏望陛下斷自淵衷，特詔廷臣各具所見以聞，擇其可采者，非時賜對，特加施行。因眾智，協(xié)眾力，濟(jì)危圖安，上以答天地之戒，下以慰億兆之心，天下不勝幸甚！臣仰荷陛下天地父母之恩，親加識擢，得侍清光，常思奮不顧身，以徇國家之急，輒有己見急切利害事須面奏。伏望圣慈降旨邠門，許臣來日因侍立次，直前奏事，庶幾得盡狂瞽，仰裨圣意之萬一?！毙驮炅律希瑫r為起居郎。又載李綱《論都城積水第二疏》：“臣近嘗奏請，以水潦為患，乞賜燕間，敷陳利害。今月十四日，崇政殿侍立，邠門傳旨，令臣先退，惶懼戰(zhàn)慄，居家待罪，不敢供職。圣恩寬厚，未奉誅責(zé)，日夕惴恐，跼蹐無地。伏念臣愚蠢謏聞，孤立寡與，惟知仰事陛下，以國家為心。比見積水暴集，逼浸都城，私憂過計(jì)，輒貢狂瞽，情迫意切，言皆不倫，觸盛意，犯隆旨，自干雷霆之威，死有馀罪。自非陛下恕其愚直，天地父母矜而憐之，誰復(fù)為臣言者？臣竊以水旱之災(zāi)，雖堯、湯有所不免，惟圣人為能遇災(zāi)而懼，側(cè)身修行，博詢眾謀，以銷去之。故堯於洪水方割之時有疇咨之言，湯於旱既太甚之日有六事之責(zé)，皆能轉(zhuǎn)災(zāi)以為福，能易沴以為和，此古圣人之明驗(yàn)也。今者水患之來，起於倉猝，人心惶懼，遠(yuǎn)邇震驚；仰賴宗社之靈，陛下睿算之審，屢降御筆處分，疏導(dǎo)已漸退落，雖畿甸旁近，皆罹其災(zāi)，而都城無虞，人心漸定。臣竊謂水災(zāi)既退之后，朝廷未可以為無事，正宜講究利害，增其固防，寅念天戒，益以脩省，不可忽也。臣愚戇不揆，輒復(fù)妄發(fā)，昧死上便宜六事：一曰治其源，二曰弱其勢，三曰固河防，四曰恤民隱，五曰省煩費(fèi)，六曰廣儲蓄。惟陛下留神幸察，臣恭惟國家卜世定鼎，建都大梁，平原沃野，彌望千里，非有高山峻嶺為之險阻；而都城以西，京、索交流，陂澤相接，自西徂東，地勢傾下，加以雨淹，不能吞納，則決溢東注，俯灌都城，其勢然也。為今之計(jì)，莫若相視陂塘，疏導(dǎo)京、索，增卑培薄，固以隄防，節(jié)以斗門，旱則水有所注，澇則水有所泄，雖經(jīng)霖雨，其勢不能接連城下，可以為萬世之利，此則治其源之策也。臣竊觀自昔善捍水患者，必為長隄，以制其訩。意謂以數(shù)仞之城而拒方至之水，風(fēng)濤之所鼓薄，亦已危矣，限以長隄殺其怒勢，然后人力可施而城益堅(jiān)。今積水之來自都城之西，浩如江湖，東抵汴岸，南阻新隄；雖停蓄深廣，而卒不能至城下者，有隄以為之阻也。由隄而行，散漫湍激，至都城之南，則徑抵護(hù)龍河者，無隄以為之阻也。為今之計(jì)，莫若拒城數(shù)里之外，因高地勢，繚以長隄，使雖有積水決溢之患，循隄四瀉，不能薄城，可以奭一時之急，此則弱其勢之策也。國家都汴，處大河之下流，其所恃以為固者，埽岸堅(jiān)而法制嚴(yán)也。比年以來，玩習(xí)茍簡，護(hù)衛(wèi)之卒，散於抽差；備奭之儲，耗於轉(zhuǎn)易，河隄防，日朘月削，恬不加恤。如廣武埽，其距清汴叆百馀步，去冬危亦屢矣，其不決溢者，特幸耳，使夏秋之交，乘霖雨湍暴之勢，果能保其無虞乎？夫以陂澤積水，暴集之患，猶可驚駭，況大河之勢可不為之深慮哉！臣愚愿擇深知河事者，相地形，回清汴，使與大河相遠(yuǎn)。仍詔有司遵守法制，存留兵卒，儲積材用，敢有抽差轉(zhuǎn)易者，必正典刑，此則固河防之策也。今茲積水之來，訩白沙，蕩中牟，迫都城，散漫畿甸之邑，淹浸屋廬，漂溺民畜，損傷苗稼，不可計(jì)數(shù)。今又決其南，以注於陳、蔡之郊；決其北，以注於相、衛(wèi)之境。疏汴渠之下流於陳留，則數(shù)千里之內(nèi)悉被其患矣。陛下惻怛憂勞，降詔拯濟(jì)，德意甚厚。臣猶竊慮州縣監(jiān)司未能悉意奉行也。愿詔諸路災(zāi)傷地分，今年秋租并與蠲免，水過之后，安集民居，借貸賑濟(jì)，務(wù)令復(fù)業(yè)，無使失所，以副陛下之意，此則恤民隱之策也。臣竊惟去歲江、淮泛溢，東南之民悉皆流移，賴陛下圣慈以六路上供米斛廣加賑濟(jì)，民得無死，德至渥也。然州縣蕭條，帑廩匱乏，迨今未復(fù)。今畿甸旁近又有積水之患矣，何以堪之？臣愚愿陛下斷自淵衷，凡營繕工役、花石綱運(yùn)，有可省者，悉令減罷。數(shù)年之間，民力漸復(fù)，國用稍足，然后惟陛下之所命耳。裕民豐財(cái)，莫此為大。臣所謂罷不急之務(wù)者，此也。臣又惟古者九年耕必有三年之蓄，二十七年必有九年之蓄，然后無旱乾水溢之患，教化行，習(xí)俗美，而頌聲興，是為太平治之至也。祖宗以來，舊有封樁米斛以千萬計(jì)，所以為兵民之備，宗社之本也。比年以來，工役浸多，仰食者眾，歲以侵耗，遂至殫竭。今國計(jì)所仰者，獨(dú)東南六路轉(zhuǎn)輸歲額耳。假使一方水旱，歲額不登，將何以自給？靜以思之，可為寒心。臣愚愿陛下明詔有司，裁冗食者，幸歲豐登，自朝廷多降糴本，委彊幹官吏廣行收糴別項(xiàng)上供，以充封樁之?dāng)?shù)。歲歲一如祖宗舊額而后止，此朝廷之所優(yōu)為，何不留意而獨(dú)為此懔懔也？養(yǎng)兵足國，莫是為急。臣所謂廣國計(jì)之儲者，此也。凡此六者，皆當(dāng)今之要務(wù)，顧臣智識淺陋，文字荒疏，言不足以達(dá)意，惟陛下裁擇，下臣章宰執(zhí)議其可否，如可采錄，望與施行。臣比者嘗獻(xiàn)愚計(jì)，伏蒙圣慈寬假，未賜鈇鉞之誅，輒復(fù)自竭冒昧天聽，庶幾芻蕘之言，有補(bǔ)萬一?！毙驮臧嗽律?。
（新昌陳謨輯注）
△宣和元年（己亥，一一一九） （案：《宋朝事實(shí)》以是年為重和二年，《三朝北盟會編》以三月丁未改元前為重和二年，改元后為宣和元年。）
?。?、正月（案：《宋史·本紀(jì)》云：正月戊申朔，日下有五色云?！端氖匪烽c考》朔日同。） 乙卯，手詔：“應(yīng)寺院屋宇、田產(chǎn)常住，一切如舊，永不改革，有敢議者，以違御筆論。其服飾、其名稱、其禮、其言，并改從中國，佛號大覺金仙，馀為仙人、大士之號。（案：“士”上原脫“大”字，今據(jù)《續(xù)通鑒》、《九朝備要》、薛應(yīng)旂、畢沅《通鑒》補(bǔ)入。） 僧稱德士，寺為宮，院為觀，即住持之人為知宮觀事，不廢其教，不害其禮。而已言念四方萬里之遙，其徒之眾不悉茲意，可令每路監(jiān)司一員聽其事，郡守僚佐召集播告，咸使知之?！?em>（《紀(jì)事本末》卷一百二十七。案：《續(xù)宋編年資治通鑒》：宣和元年春正月，詔改佛號大覺金仙，馀為仙人、大士。僧稱德士，行者稱德童而冠服之。但道冠有徽，德冠無徽；又以寺為宮，院為觀。尋改女冠為女道，尼為女德。明年，詔復(fù)舊。）
御筆：“天下僧尼已改宮觀，其銅鈸、銅像、塔等，按《先天紀(jì)》，鈸乃黃帝戰(zhàn)蚩尤之兵器，胡人之兇具，中國自不合用?？赏ㄐ刑煜?，應(yīng)僧尼寺院并士庶之家，于逐路已改宮觀監(jiān)司處，限十日送納，不得隱匿毀棄，類聚斤重，具數(shù)奏聞?！?em>（《紀(jì)事本末》卷同上。案：銅鈸、銅像，據(jù)庚申日詔，作“鐃鈸佛像”。《通考·經(jīng)籍考》神仙家：《先天紀(jì)》三十六卷。晁氏曰：“皇朝王欽若集圣祖趙諱，即軒轅皇帝也，故欽若奉詔編次傳記黃帝事跡上之，賜名《先天紀(jì)》，御制序，冠其首?！保?
御筆：“僧已降詔，改為德士，所有僧錄司可改作德士司，左右街道錄院可改作道德院。德士司隸屬道德院，蔡攸通行提舉。天下州府僧正司可并為德士司?！?em>（《紀(jì)事本末》卷同上。案：《困學(xué)紀(jì)聞》卷二十：北齊文宣敕道士剃朆為沙門，徽宗令沙門冠簪為德士，其相反如此。趙與時《賓退錄》：上謂靈素曰：“朕昔到青華帝君處，獲言‘改除魔髡’，何謂也？”靈素遂縱言佛教害道，今雖不可滅，合與改正：將佛剎改為宮觀，釋迦改為天尊，菩薩改為大士，羅漢改尊者，和尚改德士，皆留朆頂冠執(zhí)簡。有旨依奏。皇太子上殿爭之，令胡僧一立藏十二人，并五臺僧二人道堅(jiān)等，與靈素斗法。僧不勝，情愿戴冠執(zhí)簡。太子乞贖僧罪。有旨：胡僧放逐；道堅(jiān)係中國人，送開封府刺面決配，於開寶寺前令眾。此耿延禧所作《靈素傳》也。費(fèi)袞《梁谿漫志》：宣和庚子，改僧為德士，一時浮屠有以違命被罪者。獨(dú)一長老上表乞入道，其辭有“習(xí)蠻夷之風(fēng)教，忘父母之朆膚，儻得回心而向道，便更合掌而擎拳”等語。彼方外之人，乃隨時迎合，如此亦可怪也?！端问贰こ陶駛鳌罚撼酰统绲兰抑f，振侍坐東宮，從容言：“孔子以《鴟鸮》之詩為知道，其詞不過曰‘迨天之未陰雨，綢繆牖戶’而已。老子亦云：‘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亂?！癫还谈眷稛o事之時，而事目前區(qū)區(qū)，非二圣人意?！彼眨訛榛兆诘乐??；兆阱?，頗欲去健羨，疏左右近習(xí)，而宦寺楊戩輩方大興宮室，懼不得肆，因讒家令楊馮，以為將輔太子倖非常。徽宗震怒，執(zhí)馮誅之，而太子之言亦廢。陳桱、薛應(yīng)旂《通鑒》俱云林靈素欲盡廢釋氏，以逞前憾，請於帝云云。又《宋史·本紀(jì)》：宣和二年九月，復(fù)德士為僧。）
?。?、丁巳，女真李善慶、散都、勃達(dá)入國門，館於寶相院。（案：“散都”，《北盟會編》作“小散多都騎”。） 詔蔡京、童貫及鄧文誥見之議事。補(bǔ)善慶修武郎，散都從義郎，勃達(dá)秉義郎，給全俸。居十馀日，遣朝議大夫、直秘閣趙有開、武義大夫馬政、忠翊郎王環(huán)（案：《北盟會編》作“忠訓(xùn)郎”，畢《通鑒》亦作“忠翊郎”。） 充使副，齋詔書禮物，與善慶等渡海聘之。（案：《北盟會編》三月十八日甲子事。） 環(huán)，師中子也。初，議報阿骨打議，（案：下“議”字，《九朝備要》、畢沅《通鑒》俱作“儀”是也，此當(dāng)誤。） 趙良嗣欲以國書，用國信禮，有開曰：“女真之酋（案：“酋”原誤“首”，據(jù)《續(xù)通鑒》、《九朝備要》、《北盟會編》、畢《通鑒》改。） 止節(jié)度使，世受契丹封爵，常慕中朝，恨不得臣屬，何必過為尊崇，止用詔書足矣?！眴柹茟c：“何如？”善慶曰：“二者皆可用，惟朝廷所擇。”於是從有開言。有開與善慶等至登州，未行而有開死。會河北奏得諜者，言契丹已割遼東地，封女真為東懷王；（案：“東懷王”，《北盟會編》作“東懷國王”。《續(xù)資治通鑒》、《九朝備要》作“東懷皇帝”。） 且妄言女真常祈契丹修好，詐以其表聞，乃詔馬政等勿行，止差呼慶持登州牒送善慶等歸?！都o(jì)事本末》卷百四十二。案：《續(xù)宋編年資治通鑒》：女真使李善慶來，詔蔡京、童貫及鄧文誥見之，諭以夾攻取燕之意。善慶等唯唯。居十馀日，趙有開、馬政齋詔及禮物與善慶等渡海聘之。初，趙良嗣欲用國書，而有開曰：“女真之酋止節(jié)度使，用詔足矣。”有開至登州而死，會諜者言契丹已割遼東，封女真為東懷皇帝矣。乃詔政勿行，止遣平海軍校呼慶持登州牒送善慶等歸。呼慶至阿骨打軍前，阿骨打責(zé)以中輟，留半年始遣歸，語之曰：“吾已獲大遼數(shù)路，其他可以俯拾，汝歸見皇帝，果欲結(jié)好，請?jiān)缡緡鴷?；若仍用詔，決難從也?！蓖粼濉吨\夏錄》：楊樸既為女真建號，因說曰：“自古英雄開國，須受禪或求大國封冊?！碧鞈c八年八月，阿骨打遂遣人契丹求封冊。其事有十：徽號大圣大明，一也；國號大金，二也；玉輅，三也；袞冕，四也；玉刻御前之寶，五也；以兄弟通問，六也；生辰、正旦遣使，七也；歲輸銀絹二十五萬匹、兩，南宋歲賜之半，八也；割遼東長春路，九也；送還女真阿骨產(chǎn)趙三大王，十也。天祚付群臣議，蕭奉先等喜，以為自此無患。遂差靜江軍節(jié)度使蕭習(xí)泥烈、翰林學(xué)士楊勉充冊封使副，歸州觀察使張孝偉、太常少卿王甫充慶問使副，衛(wèi)尉少卿劉充管押禮物使，將作少監(jiān)楊立忠充讀冊使，備天子袞冕、玉冊、金印、車輅、法駕之屬。冊女真阿骨打?yàn)闁|懷國皇帝。冊文曰：朕對天地之閎休，荷祖宗之丕業(yè)，九州四海，咸在統(tǒng)臨。一日萬幾，敢忘重任。宵衣為事，嗣服宅心。眷惟肅慎之區(qū)，實(shí)介扶馀之俗。土濱巨浸，材布中區(qū)。雅有山川之名，承其祖父之緒。碧云袤野，固須挺於渠材；皓雪飛箱，疇不推於絕駕。章封屢報，誠意交孚；載念遙芬，宜膺多戩。嗚呼！義敦友睦，地列豐腴，惟信可以待人，惟寬可以馴物。戒只敬只，式孚於休。以大圣大明犯阿保機(jī)號，改為至圣至明而已，馀悉從之。十二月至金國，阿骨打召楊樸、高慶裔、高隨等雜駮，樸以儀物不全用天子制，東懷國乃書稱小邦，懷其德之義，又無策為兄之文，如“遙芬”“多戩”，皆非美意，彤矢象輅，亦諸侯事；“渠材”二字，意尤輕侮。命習(xí)泥烈歸易其文。契丹云：兄友弟恭，出自《周書》，言友睦，則兄之意見矣。楊樸等面折，以為非是。阿骨打大怒，叱出使副，欲腰斬之。粘罕諸酋為謝，乃解，人笞百馀。三月，遣習(xí)泥烈、楊立忠回，云：“冊文詈我，我不能曉?；仗?、國號、玉輅、御寶，我自有之，須稱我大金國皇帝兄；即已能從我，今秋至軍前，不然，我提兵取上京矣。”天祚惡聞女真事，蕭奉先揣其意，不以聞。遷延久之，聞上京破，和議遂已。后天祚雖復(fù)請和，皆不報。宋洪皓《松漠紀(jì)聞》：女真乘勝入黃龍府五十馀州，寢逼中京。天祚懼，遣使立阿骨打?yàn)閲酢９谴蛄糁?，遣人邀請十事，欲冊帝、為兄弟國及尚主，使?shù)往反。天祚不得已欲帝之，而他請益堅(jiān)。天祚怒曰：“小夷乃欲偶吾女邪！”囚其使，不報。薛應(yīng)旂《宋元通鑒》：三月，遼遣使冊金阿骨打?yàn)闁|懷國皇帝，阿骨打不受。初，遼遣耶律奴哥如金議和，金主復(fù)書曰：“能以兄事朕，歲貢方物，歸我中京、上京、興中府三路州，以親王、公主、駙馬、大臣子孫為質(zhì)，還我行人及元給信符，并宋、夏、高麗往復(fù)書詔表牒則可?！奔榷鐝?fù)至金，使胡突袞與俱如遼，免取質(zhì)子及上京、興中府所屬州郡，減歲幣之?dāng)?shù)。且曰：“必以兄事我，冊用漢儀，方可如約。言如不從，勿復(fù)遠(yuǎn)使?！边|主從之。凡七遣使如金議冊禮，金乃使烏林答贊謨?nèi)邕|迎冊。冊至金，金主以無兄事之語，又不稱大金，而東懷乃小邦懷其德之義，語涉輕侮，乃復(fù)使贊謨?nèi)邕|，責(zé)其冊乖體式，如依前書所定，然后可從。
?。?、己未，改女冠為女道，尼為女德。（《紀(jì)事本末》卷百二十七。案：《宋史·本紀(jì)》并入乙卯日詔。畢《通鑒》同?！独W(xué)紀(jì)聞》卷二十：祥符中，以圣祖名，改元武為真武，元枵為真枵?！冻缥目偰俊分^《太元經(jīng)》曰《太真經(jīng)》，若迎真、奉真、崇真之類，在祠宮者非一，其末也，目女冠為女真，遂為亂華之兆。）
?。?、庚申，詔：“已降指揮鐃鈸、佛像等限十日納官，可除鐃鈸，依已降指揮佛像并存留，依所錫敕號，添用冠服，篇行天下?！?em>（《紀(jì)事本末》卷百二十七。）
辛酉，御筆：德士冠并依道流，見戴諸色冠樣止不飾日月星辰，除有官職者許服皂紫道服、執(zhí)牙簡，馀已有紫衣人并紫道服，褐衣改銀褐道服，皆木簡，并稱姓氏；舊有師號者，仍舊。在京自三月一日依此外，州、軍候指揮到日，限一季改易。（《紀(jì)事本末》卷百二十七。）
御筆：寺院已改為宮觀，諸陵佛寺改為明真宮，臣庶墳寺改兩字，下用黃箓院；自合設(shè)禮，合掌和南不審，并改作擎拳、稽首；賜天尊服；仍改塑菩薩、羅漢，并改道服冠簪；佛封大覺金仙，文殊菩薩封安惠文靜大士，普賢菩薩封安樂妙靜大士，泗洲大圣封巨濟(jì)大士，雙林傅大士封應(yīng)化大士。（案：“傅”元誤“傳”。） 初祖達(dá)摩封元一大士，二祖封同慧大士，三祖封善明大士，四祖封靈慧大士，五祖封靜心大士，六祖封德明大士，永嘉速覺封全德大士，經(jīng)文合改佛稱金仙，菩薩稱仙人，羅漢稱無漏，金剛稱力士，僧伽稱修善；銅像不納，并許改塑，僧已降詔為德士，所有寺院撥放、試經(jīng)、進(jìn)疏、度牒并改作披戴為德士。《紀(jì)事本末》卷同上。案：《宋史·王衣傳》：為大理評事，升寺正。林靈素得幸，將毀釋氏以逞其私。襄州僧杜德寶毀體然香，有司觀望靈素意，捕以聞。衣閱之曰：“律自傷者杖而已?！膘`素求內(nèi)批，坐以害風(fēng)教竄流之，停衣官。費(fèi)袞《梁谿漫志》一：長老道行甚高，或戲之曰：“戴冠兒穩(wěn)否？”答曰：“幸有一片閒田地。”此意甚微婉，直以為游戲耳。時饒德操已為僧，因作《改德士頌》云：“自知祝朆非華我，故欲毀形從道人；圣主如天苦憐憫，復(fù)令加我舊冠巾。舊說螟蛉逢蜾蠃，異時蝴蝶夢莊周；世閒化物渾如夢，夢悰惺惺卻自由。德士舊尚稱進(jìn)士，黃冠初不異儒冠；種種是名名是假，世人誰不被名漫。衲子紛紛惱不禁，倚松傳與法安心；瓶盤釵釧形雖異，還我從前一邑金。小年曾著書生帽，老大當(dāng)簪德士冠；此身無我亦無物，三教從來處處安?！眳窃赌芨凝S漫錄》卷十一：政和間，林靈素主張道教，建議以僧為德士，使加冠巾，其意以釋氏為出其下耳。臨川饒德操，時棄儒為僧，作《德士頌》四首。德操自號倚松道人，意取閒禪師詩云：“閒攜經(jīng)卷倚松立，笑問客從何處來?！惫室悦?，又以自號。陳瑩中有詩寄之曰：“舊時饒措大，今日壁頭陀。為問安心法，禪儒較幾何？”
５、乙丑，改湟州為樂州。（《紀(jì)事本末》卷百四十。案：湟州屬秦鳳路，舊邈州城?！端问贰さ乩碇尽吩疲捍笥^三年，加湟州向德軍節(jié)度。宣和元年，改樂州。《文獻(xiàn)通考》、《宋朝事實(shí)》并同?！皹分荨保吺稀锻ㄨb》作“濼州”。）
６、戊辰，尚書省言：“改易佛、菩薩、羅漢等像及經(jīng)文指揮，乞權(quán)且寢罷。”詔改易止為令，后又申明行下，尋詔別聽旨。（《紀(jì)事本末》卷百二十七。）
７、壬申，御筆：“羅漢已改為無漏和尚，猶未加封爵，可封比應(yīng)士?！?em>（《紀(jì)事本末》卷百二十七。案：吳曾《能改齋漫錄》卷十三：政和八年，御筆：“羅漢已改為無漏和尚，未加封爵，可封作應(yīng)真?！保?
《續(xù)宋編年資治通鑒》：初高麗來求醫(yī)，上遣二醫(yī)往，是秋還。以其事奏聞，實(shí)非求醫(yī)，乃彼知中國將與女真圖契丹，謂茍存契丹，猶足為中國捍邊，女真虎狼不可交也，宜早為之備。上聞之，不樂。案：《太平治跡統(tǒng)類》：元年六月，高麗來求醫(yī)，上命擇二醫(yī)往，歲馀方遣歸?！毒懦幠陚湟罚汉笕?，遣使往聘，欲促其共舉，高麗雖恭順，終不得其要領(lǐng)而歸。
又以余深為太宰，王黼少宰。初，上訪大臣，以取遼之策。鄭居中、鄧洵武皆以為不可，獨(dú)黼是其計(jì)，以身任之。左司倪濤且曰：景德以來，虜守約不敢犯邊，盟誓固在，不可渝也。天下久安，士不習(xí)戰(zhàn)，軍儲又屈，無輕議論以為后患。黼怒曰：左司敢沮軍耶！案：《王黼除少宰制》曰：北辰居所，而眾星拱道，蓋尚於無為；明主好要，而百事詳，術(shù)莫先於論相。天實(shí)生於碩輔，世方賴於真儒。用酌師虞，延登揆席。肆即治廷之大，亶孚詔號之嚴(yán)。具官某直諒而粹夷，閎深而博遠(yuǎn)。學(xué)通千載，而會歸於道德之要；識造萬微，而動合於理義之方。讜論明謨，允矣佐王之略；高文大冊，杰然冠古之英。國之光輝，予有疏附。頃自左綱之峻，亟升右省之崇。敕天之命惟時幾，益罄同寅之助役。志於享無爽侮，聿多載采之勛。豈惟眾賢和而物和，茲乃百姓足而君足。三臺之階兩兩，疇當(dāng)齊色之占；南山之石巖巖，爰屬秉鈞之望。惟帝賚弼，若時登庸。其遂相予，無以易汝。俾陟宰司之重，兼釐政本之繁。懋官超彝典之常，賜位躐文階之冠。申加多邑，并衍真祖。於戲！尹躬暨湯而克享天心，高宗得說而咸仰朕德。相與之妙，於今可師。矧《書》垂告戒之言，有嘉謀則順於外；而《史》述彌綸之用，持眾美以效之君。故四方其訓(xùn)，以無競維；人必三后協(xié)心，而同底於道。往資予翼，式副民贍。《東都事略》《本紀(jì)》丁巳日，余深太宰兼門下侍郎，王黼特進(jìn)、少宰兼中書侍郎。《宋史·本紀(jì)》系之戊午日，《十朝綱要》同。畢氏《通鑒》從之，《考異》云：《編錄》作丁巳，今從《宋史表》，又考《三朝北盟會編》載政和八年四月，太宰鄭居中奏乞守盟誓，罷遣女真人使事。又於朝堂責(zé)蔡京曰：“朝廷欲遣使入女真軍前議事，夾攻大遼，出自李良嗣，欲快己意。公為首臺，國之元老，不守兩國盟約，輒造事端，誠非廟算。且在昔章圣皇帝與大遼，昭圣立誓，至今幾二百年，兵不識刃，農(nóng)不加役，雖漢唐和戎，未有我宋之策也。公何以遽興此舉？且兵者，不祥之器，勢不獲已，即可暫用。昔景德中，遼人舉國來寇，真宗用宰相寇準(zhǔn)之策親征，后遣使議和，自此守約，不復(fù)盜邊者三十九年。及慶歷中，契丹聚兵境上，以求關(guān)南地為名，仁宗用富弼報聘增幣。觀真宗、仁宗意不欲動兵，恐害生靈，堅(jiān)守誓約，至今一百七十四年，四方無虞。今若導(dǎo)主上棄約復(fù)燕，恐天怒夷怨，切在熟慮，無遺后悔。事系宗廟，豈可輕議！又況用兵之道，勝負(fù)不常，茍或必勝，則府庫乏於犒賞，編戶困於供役，蠹國害民，莫過此也。脫或不勝，則患害不測?！本┰唬骸吧蠀挌q幣五十萬疋、兩，故有此意。”居中曰：“歲幣五十萬疋、兩，比之漢世和單于，歲尚給一億九十萬，西域七千四百八十萬，則今與之幣，未為失策。又后漢永初中，諸羌反十四年，當(dāng)時用兵用財(cái)二百四十億。永和后，復(fù)經(jīng)七年，用八十萬億。且前古帝王豈忍中國之富，填於盧山之壑，委於狼望之北哉？蓋圣人重惜民生之本也。載在史策，非妄言也?！本┰唬骸吧弦庖褯Q，豈可沮乎。”居中曰：“使百萬生靈，肝腦涂地，公實(shí)使之，未知公異日何如也？”遂作色而起。又載知樞密院事鄧洵武上書，乞守信罷兵，保境息民。引鄧洵武《家傳》曰：時上意感動，欲興師，蔡京謀復(fù)燕京，洵武屢折之，而蔡京密啟於上，不令洵武預(yù)議。洵武乃約童貫到樞密院，具以利害曉之。貫反說洵武曰：“樞密在上前且承當(dāng)，取商量也。商量得十來年悰，不要相拗，官家上方有意，相公如此說話，恐為他人所奪。”語已而笑。洵武知京、貫之意，遂請閒日，力陳宗社之計(jì)，請以上意令京條對。又上奏曰：“雍熙中，嘗有此舉，是時曹彬出河北，潘美出河?xùn)|，趙普在南陽聞之，上疏切諫，彬、美卒無功而還?！币虺鲒w普疏本，與曹、潘傳進(jìn)讀曰：“陛下審視今日議政之臣，孰如趙普？將帥之良，孰如彬、美？甲兵精練，孰如國初？以太宗之神武，趙普之謀略，彬、美之為將，百戰(zhàn)百勝，征伐四方，而獨(dú)於燕云乃爾。況在今日，何可輕議。且百年盟誓，一朝棄之，何以令吾民告敵國乎？誠恐兵革一動，中國昆蟲草木，皆不得休息矣！”上大寤。翌日，語京曰：“北事休做！祖宗誓盟，違之不祥?！本┥?，其議遂寢。契丹既衰，宰相王黼復(fù)為兼弱攻昧之言，以動上心。洵武復(fù)從容為上言曰：“自西方用兵，禁旅減耗，近差郊祀，立仗人不能足數(shù)，使天下常如今日，治安固無可言。設(shè)有風(fēng)塵之警，可為寒心！”上為之動容。因勸上宜保境息民，謹(jǐn)備自治，無啟邊釁。王黼言：“當(dāng)兼弱攻昧，臣獨(dú)謂不若推亡固存也。方今非獨(dú)兵勢如此，而又財(cái)用匱乏，民力彫敝，人皆知之，無敢言者。臣今取諸路廉訪使者所奏去年兵食實(shí)數(shù)，作旁通冊。愿陛下置之御座，暗賜御覽，則天下虛實(shí)可知。且與強(qiáng)女真為鄰，孰若與弱契丹乎？”議復(fù)中止。朱勝非《秀水閑居錄》曰：政和末，知雄州和詵奏：“契丹益發(fā)燕云之兵，燕民亦叛。有董龐兒者，率眾為劇寇，契丹不能制?！辈叹r領(lǐng)三省事，僥倖一切之功，遂招龐兒，許以燕地王之。龐兒上表，自號“扶宋破虜大將軍”。董才后歸朝，賜姓名趙詡者是也。乞遣兵為援，期取中國故地。京大喜，乃更戍朔方、陜右之兵，命江外州軍制袍帶，欲以冠帶新民。鄧洵武子常知樞密院，為京言：“南北通好久矣，今信一叛虜之言，而欲敗百年之盟，不可！”京不聽。是時童貫以太師、樞密院總邊事，洵武又為貫言：“西北虜勢強(qiáng)弱不同，度我之力，能制彼乎？恐兵連禍結(jié)，卒無已時?！必炓嗖宦牎ｄ淠耸璺パ嗬Χ邨l，名曰《北伐問目》，皆有注。其一云出師之名。注云：恃此盟誓，百年不見兵革，絕之必有名以令吾民，以告敵國，馀類此。又錄趙普諫太宗北征疏同奏，皇上頗嘉納，北議為之緩。至宣和初，竟出師矣！董才者，易州潦水人。少貧賤，沈雄果敢，號董龐兒。募鄉(xiāng)兵與女真戰(zhàn)，敗績，主將欲斬之，才亡命山谷，遂為盜，剽掠州縣，眾至千人。契丹患其殘賊，才逾飛狐、靈邱入云、應(yīng)、武、朔，斬牛欄監(jiān)軍，函其首來獻(xiàn)。政和七年，岢嵐軍解潛招之，并其黨以聞。其表有云：“受之則全君臣之大義，不受則生胡越之異心。”上召見，董才陳契丹可取之狀甚切。賜姓趙名詡。《九朝編年備要》云：中國與遼雖為兄弟之邦，然百馀年間，彼之所以開邊慢我者多矣。且兼弱攻昧，武之善經(jīng)也。今而勿取，女真即強(qiáng)，吾不免事之，中原故地，恐非復(fù)我有。于是上問其言?！稏|都事略·鄭居中傳》：居中謂“兵禍不可結(jié)，盟誓不可渝”，是矣。而卒與攸、黼輩同受燕山之獎，何哉？於虖！所謂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則止。若居中，謂之具臣可也?！赌邼齻鳌罚耗邼志逎?jì)，廣陵軍人。博學(xué)能文，有操履。舉進(jìn)士，累官至左司員外郎。朝廷議有事燕云，大臣爭先決策，為固位計(jì)，濤獨(dú)云云。罷監(jiān)朝城縣酒稅，再謫茶陵造船場。有詩文號《云陽集》?！锻肌罚骸队褙G集》二十二卷。陳氏曰：“左司員外郎、永嘉倪濤巨濟(jì)撰。其父始徙居廣德。濤大觀三年進(jìn)士。燕山之役，誦言其非，以沮軍，罷謫衡州茶陵以死，年三十九。呂居仁志其墓，曾吉文為作集序?！?br />
又知湖州葛勝仲與黼連姻，亦與書曰：天下無事則宰相安，宰相生事則天下危。愿公享宰相之安，無使天下至於危也。案：《九朝編年備要》：葛勝仲，顯謨閣待制。又《宋史·葛勝仲傳》：知湖州時，群盜縱橫，聲搖諸郡，勝仲修城郭，作戰(zhàn)艦，閱士卒，賊知有備，引去。歲大饑，發(fā)官廩賑之，民賴以濟(jì)。又《通考》：《丹陽集》四十二卷，《后集》四十二卷。陳氏曰：“顯謨閣待制、江陰葛勝仲魯卿撰。紹圣四年進(jìn)士，元符三年詞科。洪慶善序其文。有所謂‘絕郭天信，拒朱勔，慚盛章而怒李彥者’。蓋其平生出處之略也。再知湖州，后遂家焉。孫鴻慶序略曰：‘公中宏詞第一，時天子輯瑞應(yīng)，蒐講彌文，報禮上下，四方以符瑞來告者不可勝數(shù)。大臣表賀，皆出公手。環(huán)奇英麗，獨(dú)步一時，公卿交譽(yù)。屢遷擢大司丞，遂躋法從’”。
又時諜者云天祚有亡國之相?；蜓躁悎虺嫉强茷楫媽W(xué)，王黼薦堯臣使虜，繪天祚象以歸。且云：以相法言之，亡在旦夕，并圖其山川險易以進(jìn)。上大喜，擢堯臣為右司，燕云之役遂決。原注啟燕云之役者，初則童貫得志於西邊，遂謂北方亦可圖；繼而趙良嗣來歸，獻(xiàn)以取燕之策?；兆谌缰味幌?？夫豈知天下久安，士不習(xí)戰(zhàn)，白溝之?dāng)?，為金人所笑，遼亡而中國之憂始大矣。案：《九朝編年備要》云：即擢堯臣右司諫，賜予鉅萬，燕云之役遂決，堯臣復(fù)遷至侍御史。
又躬耕藉田。案：《東都事略》：是年二月庚辰，詔行藉田，改元?！毒懦幠陚湟废抵?，不云何日?！端问贰け炯o(jì)》、《十朝綱要》俱係乙亥?！队窈！肪砥呤d與《宋史》月日同。注云：《會要》二年二月，詔曰歲二月己亥躬耕藉田，當(dāng)考。則與此異。
又二月朔，改元。案：錢大昕《四史朔閏考》：是月丁丑朔?！端问贰|都事略·本紀(jì)》、《十朝綱要》俱云庚辰改元。庚辰則初四日?！端纬聦?shí)》：二月三日，改宣和元年。武英殿原校云：《宋史》重和二年二月庚辰改元?？际悄暾挛焐晁罚瑒t庚辰為三月三日，原本誤作三月一日，今改正。然據(jù)此書係二月朔改元，亦與《宋朝事實(shí)》原本作一日同也。陳、畢《通鑒》失載是月改元。又考《九朝編年備要》云：上之改元重和也。右丞范致虛言，此號契丹嘗稱之。蓋虜先有重熙年，后主名隆禧，其國中因避而稱重和。遂復(fù)改焉?！端问贰け炯o(jì)》云：易宣和殿為保和殿。《楓窗小牘》卷上云：道君皇帝改元宣和，人或離合其字曰“一旦宋亡”，此與蕭巋離合后周宣政為“宇文亡日”同。
又三月，皇后親蠶。詔建蠶宮、蠶殿。案：《九朝編年備要》云：親蠶於延福殿。又云：政和初，詔建蠶宮親蠶，殿以無斁為名?！都o(jì)事》載建宮殿之詔在政和間，是時宮殿已成，始行親蠶禮。疑此書誤訛“詔建”二字也?！稏|都事略》亦但云是月皇后親蠶，不言詔建宮殿。《宋史·本紀(jì)》云甲戌，皇后親蠶?！队窈！肪砥呤咴疲赫驮晁脑露蝗?，度地作公桑蠶室，其親蠶殿名曰無斁。宣和元年三月二十八日，皇后親蠶於延福宮。注云：筑采桑壇、繭館、織室，服用鞠衣。
又童貫遣劉法進(jìn)兵攻統(tǒng)安城，法以為不利，貫迫之而行，士卒陷沒者二十萬。案：《宋史·本紀(jì)》：己未，劉法敗歿，震武軍受圍?！妒V要》：三月，童貫逼熙河路經(jīng)略使劉法使北取朔方，法不得已引兵出塞。至統(tǒng)安城，為賊伏兵所擊，法死之，士卒陷沒者十萬，賊勢益張。乙丑，遂進(jìn)圍震武軍?！毒懦幠陚湟吩疲贺灨越萋劊俟偃胭R，議者切齒而不敢言。陳桱、薛應(yīng)旂《通鑒》俱云：三月，童貫使熙河經(jīng)略使劉法取朔方，法不欲行，強(qiáng)遣之。乃引兵二萬出至統(tǒng)安城，遇夏主弟察哥率步騎為三陣以當(dāng)法前軍，而別遣精騎登山出其后，大戰(zhàn)移七時，前軍楊惟中敗入中軍，后軍焦安節(jié)敗入左軍，朱定國力戰(zhàn)，自朝至暮，兵蓋馬渴，死者甚多。法乘夜遁，比明走七十里，至蓋朱峞，守兵見，追之急，墜崖折足，為一別贍軍斬首而去。是役死者十萬。法名將，既死，諸軍恟懼。貫隱其敗，而以捷聞。察哥見法首，惻然語其下曰：“劉將軍前敗我於古骨龍、仁多泉，吾常避其鋒，謂天生神將，豈料今為一小卒梟首哉。其失在恃勝輕出，不可不戒?！彼斐藙賴鹞洌瑒⒅傥洹⒑喂嗟雀爸?。震武在山峽中，熙秦兩路不能餉，自筑三歲間，知軍李明、孟清皆為夏人所殺。至是城又將陷，察哥曰：“勿破此城，留作南朝病塊。”乃自引去。宣撫使司以捷聞，受賞者數(shù)百人。諸路所筑城砦皆不毛，夏所不爭之地，而關(guān)輔為之蕭條矣。
又夏人寇邊，貫以鄜延環(huán)慶兵入西界，大破夏人，平其三城。既又破之於震威軍。案：震威軍，《東都事略》、《九朝編年備要》俱同。《宋史·本紀(jì)》、《十朝綱要》、陳薛《通鑒》作震武軍。畢《通鑒》作靈武軍?！端问贰け炯o(jì)》云：四月庚寅，平其三城。五月丙辰，敗夏人于震武?！兜乩碇尽罚赫鹞涑?，政和六年，建筑古骨龍城，后改為震武軍。《東都事略·本紀(jì)》云：重和元年正月庚戌，童貫帥師與夏人戰(zhàn)於割牛城，我?guī)煍】?，熙河帥劉法死之?！段飨膫鳌芬嘣疲褐睾驮?，貫出師收割牛城，王師敗績，大將劉法?zhàn)歿。貫以種師道、劉仲武、劉延慶將兵至蕭關(guān)，取永和砦、割踏砦、鳴沙會，大敗夏人而還。今此事實(shí)在宣和元年，而《東都事略》乃係之重和元年，恐誤也。又《何灌傳》云：童貫自涇原謀西入，賊兵大集統(tǒng)安。灌率諸將搗虛直取之。會劉法敗，統(tǒng)安陷于虜，賊圍震武，灌解圍，猶坐逗留，罷知州事?！斗N師道傳》云：以都統(tǒng)制與殿前劉延慶、步軍劉仲武出蕭關(guān)，夏人棄永和、割踏兩城而遁。師及鳴沙，無所見而還?！端问贰㈨k傳》：劉法死，夏人攻震武，韐攝師鄜延，出奇兵搗之，解其圍?！妒V要》云：夏人久圍震武，童貫至熙州，調(diào)涇原、秦鳳兩路兵往援。又檄隴右，同都護(hù)辛叔詹、熙河統(tǒng)制何灌選精銳直趨震武，又命蘭州兵深入，取水波、蓋朱、樸龍三城。賊聞救兵大集，丁巳，解圍去。
又夏四月丙子朔，日有食之。案：《遼史》不書，《金史》與《宋史》同?！毒懦幠陚湟酚衷疲荷怅兾?、河北。《十朝綱要》載：三月己巳，手詔：日食，定數(shù)之常，今太史奏正陽之月日當(dāng)食，宜令有司檢具故實(shí)以聞。四月丙子朔。日食。不云曲赦，惟己亥日載曲赦陜西河?xùn)|兩路?？忠嗖灰蛉帐彻室病?br />
?。薄⑽逶?em>（案：《宋史·本紀(jì)》作五月丙午朔，《四史朔閏考》同。） 庚戌，詔：“天下神霄玉清萬壽宮已賜田產(chǎn)、房廊、道業(yè)，并割付本宮掌守，置歷支用，更不隸州縣掌管，所有前后已降指揮，更不施行?！?em>（《紀(jì)事本末》卷百二十七。案：《宋史·食貨志》：政和七年，詔：“內(nèi)外宮觀舍置田，在京不得過五十頃，在外不得過三十頃，不免科差徭役支移，雖奉御筆，許執(zhí)奏不行。”）
?。?、丁巳，御筆手詔：“釋氏改服異名，盡從華俗，不廢其教，翕然成風(fēng)。然習(xí)之者不知道妙，未稱一道德同風(fēng)俗之意。今后應(yīng)德士并許入道學(xué)，依道士法。其德士、宮觀、知副以上，職掌有闕，非試中人，不在選舉差補(bǔ)之限。其德童遇試，經(jīng)撥放，并習(xí)《混元道德》或《靈寶度人》一經(jīng)，庶人無殊，習(xí)道通為一，以副勸獎之盛。”《紀(jì)事本末》卷百二十七。案：《隋書·經(jīng)籍志》：道經(jīng)者，云有元始天尊，生於太元之先，稟自然之氣，沖虛凝遠(yuǎn)，莫知其極。所說天地淪壞，劫數(shù)終盡，略與佛經(jīng)同。而以天尊之體，常存不滅。每至天地初開，或在玉京之上，或在窮桑之野，授以秘道，謂之開劫度人。然其開劫，非一度矣，故有延康、赤明、龍漢、開皇，是其年號。其間相去經(jīng)四十一億萬載。所度皆諸天仙上品，有太上老君、太上丈人、天真皇人、五方天帝及諸仙官，轉(zhuǎn)共承受，世人莫之豫也。所說之經(jīng)，亦稟元一之氣，自然而有，非所造為，亦與天尊常在不滅。天地不壞，則蘊(yùn)而莫傳，劫運(yùn)若開，其文自見。凡八字，盡道體之奧，謂之天書。字方一丈，八角垂芒，光輝照耀，驚心眩目，雖諸天仙，不能省視。天尊之開劫也，乃命天真皇人，改轉(zhuǎn)天音而辯析之。自天真以下，至於諸仙，展轉(zhuǎn)節(jié)級，以次相授。諸仙得之，始授世人。然以天尊經(jīng)歷年載，始一開劫，受法之人，得而寶秘，亦有年限，方始傳授。上品則年久，下品則年近。故今受道者，經(jīng)四十九年，始得授人。推其大旨，蓋亦歸於仁愛清凈，積而修習(xí)，漸至長生，自然神化，或白日登仙，與道合體。其受道之法，初受《五千文箓》，次受《三洞箓》，次受《洞玄箓》，次受《上清箓》。箓皆素書，紀(jì)諸天曹官屬佐吏之名有多少，又有諸符，錯在其間，文章詭怪，世所不識，受者必先潔齋，然后齋金環(huán)一，并諸贄幣，以見於師。師受其贄，以箓授之，仍剖金環(huán)，各持其半，云以為約。弟子得箓，緘而佩之。其潔齋之法，有黃箓、玉箓、金箓、涂炭等齋。為壇三成，每成皆置綿蕝，以為限域。傍各開門，皆有法象。齋者亦有人數(shù)之限，以次入於綿蕝之中，魚貫面縛，陳說愆咎，告白神祇，晝夜不息，或一二七日而止。而齋數(shù)之外有人者，并在綿蕝之外，謂之齋客，但拜謝而已，不面縛焉。而又有諸消災(zāi)度厄之法，依陰陽五行數(shù)術(shù)，推人年命書之，如章表之儀，并具勢幣，燒香陳讀。云奏上天曹，請為除厄，謂之上章。夜中，於星辰之下，陳設(shè)酒脯餌幣物，歷祀天皇太一，祀五星列宿，為書如上章之儀以奏之，名之為醮。又以木為印，刻星辰日月於其上，吸氣執(zhí)之，以印疾病，多有愈者。又能登刀入火而焚敕之，使刃不能割，火不能熱。而又有諸服餌、辟穀、金丹、玉漿、云英，蠲除滓穢之法，不可殫記。云自上古黃帝、帝嚳、夏禹之儔，并遇神人，咸受道箓，年代既遠(yuǎn)，經(jīng)史無聞焉。推詳事跡，漢時諸子，道書之流有三十七家，大旨皆去健羨，處沖虛而已，無上天官管箓之事。其黃帝四篇，《老子》二篇，最得深旨。故言陶弘景者，隱於句容，好陰陽五行，風(fēng)角星算，修辟穀導(dǎo)引之法，受道經(jīng)符箓，武帝素與之游。及禪代之際，弘景取圖讖之文，合成“景梁”字以獻(xiàn)之，由是恩遇甚厚。又撰《登真隱訣》，以證古有神仙之事；又言神丹可成，服之則能長生，與天地永畢。帝令弘景試合神丹，竟不能就，乃言中原隔絕，藥物不精故也。帝以為然，敬之尤甚。然武帝弱年好事，先受道法，及即位，猶自上章，朝士受道者眾。三吳及邊海之際，信之逾甚。陳武世居吳興，故亦奉也。后魏之世。嵩山道士寇謙之，自云嘗遇真人成公興，后遇太上老君，授謙之為天師，而又賜之《云中音誦科誡》二十卷。又使玉女授其服氣導(dǎo)引之法，遂得辟穀，氣盛體輕，顏色鮮麗。弟子十馀人，皆得其術(shù)。其后又遇神人李譜，云是老君玄孫，授其圖箓真經(jīng)，劾召百神，六十馀卷，及銷煉金丹云英八石玉漿之法。太武始光之初，奉其書而獻(xiàn)之。帝使謁者，奉玉帛牲牢，祀嵩嶽，迎致其馀弟子，於代都東南起壇宇，給道士百二十馀人，顯揚(yáng)其法，宣布天下。太武親備法駕，而受符箓焉。自是道業(yè)大行，每帝即位，必受符箓，以為故事，刻天尊及諸仙之象，而供養(yǎng)焉。遷洛已后，置道場於南郊之傍，方二百步。正月、十月之十五日，并有道士哥人百六人，拜而祠焉。后齊武帝遷鄴，遂罷之。文襄之世，更置館宇，選其精至者使居焉。后周承魏，崇奉道法，每帝受箓，如魏之舊，尋與佛法俱滅。開皇初又興，高祖雅信佛法，於道士蔑如也。大業(yè)中，道士以術(shù)進(jìn)者甚眾。其所講經(jīng)，由以《老子》為本，次講《莊子》及《靈寶》、《昇玄》之屬。其馀眾經(jīng)，或言傳之神人，篇卷非一。自云天尊姓樂名靜信，例皆淺俗，故世甚疑之。其術(shù)業(yè)優(yōu)者，行諸符禁，往往神驗(yàn)。而金丹玉液長生之事，歷代糜費(fèi)，不可勝紀(jì)，竟無效焉。《通考《經(jīng)籍考》《神仙家》：《度人經(jīng)》三卷。晁氏》曰：“《元始天尊說》，《唐志》有其目，古書也。神仙之說，其來尚矣。劉歆《七略》，道家之學(xué)，與神仙各為錄。其后學(xué)神仙者稍稍自附於黃老，乃云有元始天尊者，生於太元之先，姓樂名靜信，常存不滅。每天地開挌，則以秘道授諸仙，謂之開劫度人。延康、赤明、龍漢、開皇即其紀(jì)年也。授其道者漸至長生，或白日昇天。其學(xué)有授箓之法，名曰齋。有拜章之儀，名曰醮。又有符祝，以攝治鬼神，服餌以蠲穢濁，至於存想之方，導(dǎo)引之訣，烹煉變化之術(shù)，其類甚眾。及葛洪、寇謙、陶弘景之徒，相望而出，其言益熾于世，富貴者多惑焉。然通人皆疑之。宋朝修《道藏》共六部三百一十一帙，而神仙之學(xué)如上所陳者居多，與道家絕不類。今於其間，取自昔書目所載者錄之，又釐而為二。凡其說出於神仙者，雖題曰老子、黃帝，亦皆附於此，不以名亂實(shí)也。若夫容成之術(shù)雖收於歆輩者，以薦紳先生難言之，特削去不錄?！薄独W(xué)紀(jì)聞》卷二十：道書有赤明上皇、無極永壽之號。后周甄鸞著《笑道論》曰：“古先帝王，立年無號。至漢武帝始建元，后王因之。上皇之號，可笑之深?！薄都C》：《元始天尊度人經(jīng)》，元洞玉律，龍漢、延康；々億劫，混沌之中。溟滓大梵，寥廓無光；赤明開圖，運(yùn)度自然。上陽子注云：東方得九氣以分天境，劫號龍漢；南方得三氣以分天境，劫號赤明；中央得十二氣以分天境，劫號上皇；西方得七氣以分天境，劫號延康；北方得五氣以分天境，劫號開皇。東坡《上清儲祚宮碑》曰：臣謹(jǐn)按道家者流，本出於黃帝、老子。其道以清凈無為為宗，以虛無應(yīng)物為用，以慈儉不爭為行，合於《周易》“何思何慮”，《論語》“仁者靜壽”之說，如是而已。自秦、漢以來，始用方士言，乃有飛昇變化之術(shù)，《黃庭·大洞》之法，太上、天真、木公、金母之號，延康、赤明、龍漢、開皇之紀(jì)，天皇、太一、紫微、北極之祀，下至於丹藥、奇技、符箓小數(shù)，皆歸於道家，學(xué)者不能必其有無。然臣竊論之，黃帝、老子，道之本也，方士之言，末也。
?。?、戊午，御筆：“（案：原脫“御”字，今補(bǔ)入。） 禁以二月十五日真元節(jié)集眾為金仙涅槃會?！?em>（《紀(jì)事本末》卷百二十七。）
《續(xù)宋編年資治通鑒》：五月，都城水，高十馀丈。水未作前，雨數(shù)日如傾。及霽，開封縣前茶肆人晨起，拭床榻睹，若大犬蹲其傍，質(zhì)明視之，龍也，其人驚呼而倒，遂為作坊兵眾取而食之。都人繪之，若世所畫龍，鱗蒼，黑色，驢首，而兩頰如魚，頭色正綠，頂有角，座極長。於其際始分兩歧，有聲如牛。后十日，水至龍降。后一夕五鼓，西北有赤氣數(shù)十道亙天，犯紫宮北斗，仰視星，皆若隔絳紗。方起時折裂，有聲，然后大發(fā)，后數(shù)日，又作聲益大格格，且久，其發(fā)更猛，而赤氣出西北數(shù)十百道，其中又閒以白黑二氣。然赤氣為多自西北，俄又東北，又延及東南，其聲亦不絕，迨曉乃止。案：《東都事略·本紀(jì)》、趙與時《賓退錄》俱云三月京師大水?！毒懦幠陚湟?、《宋史·本紀(jì)》：五月丙午朔，有物如龍，形見京師民家。是月，大水犯都城，西北有赤氣亙天?！妒V要》亦系之五月，俱無三月大水事?！端问贰の逍兄尽份d：西北赤氣數(shù)十道，犯紫宮北斗。係之四月丙子夜?！毒懦幠陚湟吩疲核饕?，宰相相率出郭視之，水已破汴隄。諸內(nèi)侍以役夫擔(dān)草、運(yùn)土障之，不能奭。上憂甚，命戶部侍郎唐恪治之。或請決汴南河以護(hù)宮城者。恪曰：“水漲而決，是無可奈何。今決而浸之，是棄民也?！蹦酥?。詔府界監(jiān)司募人決水下流，遂由城北五丈河以泄。起居郎李綱言：“國家都汴百六十載，未嘗有變。今城面巨浸，湍悍峻激，東南而流，其勢未艾，或淹旬時，因以風(fēng)雨，不可不慮。夫變不虛生，必有感召之災(zāi)；災(zāi)非易奭，必有消弭之策。望陛下斷自宸衷，詔廷臣各具所見而采行其說，濟(jì)危圖安，以答天戒?！庇制蛑鼻白嗍拢M狂瞽。詔：“都城外積水，緣有司失職，隄防不修，即非災(zāi)異，忠言讜論，未始不求，豈假天災(zāi)！”然后降詔，綱挾奸賣，直送吏部與監(jiān)當(dāng)，尋又降一官，與遠(yuǎn)小處。時上命唐恪治水，恪即日乘小舟覽水之勢，而求所以導(dǎo)之。上登樓遙見，問之，乃恪也，為之出涕。未幾，水平，恪入對，。上勞之曰：“宗社獲安，卿之功也?！便殉鍪柙唬骸八庮愐?，至犯城闕，天其或者以陰盛之漸警告陛下乎？愿垂意於馭臣鄰，遠(yuǎn)女寵，去小人，備夷狄，以益謹(jǐn)天戒?！鄙霞渭{之。《宋史》《五行志》十四云：水犯都城，自西北牟駝岡連萬勝門外馬監(jiān)，居民盡沒。前數(shù)日，城中井皆渾，宣和殿后井水溢，蓋水信也。至是，詔都水使者決西城索河隄殺其勢，城南居民冢墓俱被浸，遂壞藉田親耕之稼。水至益猛，直冒安上、南薰門，城守凡半月。已而入汴，汴渠將溢，於是募人決下流，由城門入五丈河，下通梁山濼，乃平。明李濂《汴京遺跡》載李綱《論都城積水為害疏》：“臣伏睹陛下以積水暴集，淹浸民居，迫近都城，累降御筆處分，遣官固護(hù)隄防，拯濟(jì)漂溺，仰見陛下圣慮焦勞，曲盡防患之理。然臣竊謂國家都汴百有六十馀年，未嘗少有變故，今事起倉卒，遠(yuǎn)邇驚駭，誠大異也。臣嘗躬謁郊外，竊見積水之來自都城以西，漫為巨浸，東拒汴堤，停蓄深廣，湍悍浚激，東南而流，其勢未已。以宗廟社稷之靈，恃雉堞防守之固，萬無他虞。然或浸淹旬時，因以風(fēng)雨，有不可不慮者。此誠陛下寅畏天戒、博詢眾謀之時，而群臣竭智效力、捐軀報國之秋也。累日以來，傾耳以聽，缺然未聞，臣竊怪之。夫變異不虛發(fā)，必有感召之繇；災(zāi)害非易奭，必有銷去之策?！吨芄佟缝秶t有大詢之禮。祖宗每災(zāi)變，亦降詔求言。臣愚伏望陛下斷自淵衷，特詔廷臣各具所見以聞，擇其可采者，非時賜對，特加施行。因眾智，協(xié)眾力，濟(jì)危圖安，上以答天地之戒，下以慰億兆之心，天下不勝幸甚！臣仰荷陛下天地父母之恩，親加識擢，得侍清光，常思奮不顧身，以徇國家之急，輒有己見急切利害事須面奏。伏望圣慈降旨邠門，許臣來日因侍立次，直前奏事，庶幾得盡狂瞽，仰裨圣意之萬一?！毙驮炅律希瑫r為起居郎。又載李綱《論都城積水第二疏》：“臣近嘗奏請，以水潦為患，乞賜燕間，敷陳利害。今月十四日，崇政殿侍立，邠門傳旨，令臣先退，惶懼戰(zhàn)慄，居家待罪，不敢供職。圣恩寬厚，未奉誅責(zé)，日夕惴恐，跼蹐無地。伏念臣愚蠢謏聞，孤立寡與，惟知仰事陛下，以國家為心。比見積水暴集，逼浸都城，私憂過計(jì)，輒貢狂瞽，情迫意切，言皆不倫，觸盛意，犯隆旨，自干雷霆之威，死有馀罪。自非陛下恕其愚直，天地父母矜而憐之，誰復(fù)為臣言者？臣竊以水旱之災(zāi)，雖堯、湯有所不免，惟圣人為能遇災(zāi)而懼，側(cè)身修行，博詢眾謀，以銷去之。故堯於洪水方割之時有疇咨之言，湯於旱既太甚之日有六事之責(zé)，皆能轉(zhuǎn)災(zāi)以為福，能易沴以為和，此古圣人之明驗(yàn)也。今者水患之來，起於倉猝，人心惶懼，遠(yuǎn)邇震驚；仰賴宗社之靈，陛下睿算之審，屢降御筆處分，疏導(dǎo)已漸退落，雖畿甸旁近，皆罹其災(zāi)，而都城無虞，人心漸定。臣竊謂水災(zāi)既退之后，朝廷未可以為無事，正宜講究利害，增其固防，寅念天戒，益以脩省，不可忽也。臣愚戇不揆，輒復(fù)妄發(fā)，昧死上便宜六事：一曰治其源，二曰弱其勢，三曰固河防，四曰恤民隱，五曰省煩費(fèi)，六曰廣儲蓄。惟陛下留神幸察，臣恭惟國家卜世定鼎，建都大梁，平原沃野，彌望千里，非有高山峻嶺為之險阻；而都城以西，京、索交流，陂澤相接，自西徂東，地勢傾下，加以雨淹，不能吞納，則決溢東注，俯灌都城，其勢然也。為今之計(jì)，莫若相視陂塘，疏導(dǎo)京、索，增卑培薄，固以隄防，節(jié)以斗門，旱則水有所注，澇則水有所泄，雖經(jīng)霖雨，其勢不能接連城下，可以為萬世之利，此則治其源之策也。臣竊觀自昔善捍水患者，必為長隄，以制其訩。意謂以數(shù)仞之城而拒方至之水，風(fēng)濤之所鼓薄，亦已危矣，限以長隄殺其怒勢，然后人力可施而城益堅(jiān)。今積水之來自都城之西，浩如江湖，東抵汴岸，南阻新隄；雖停蓄深廣，而卒不能至城下者，有隄以為之阻也。由隄而行，散漫湍激，至都城之南，則徑抵護(hù)龍河者，無隄以為之阻也。為今之計(jì)，莫若拒城數(shù)里之外，因高地勢，繚以長隄，使雖有積水決溢之患，循隄四瀉，不能薄城，可以奭一時之急，此則弱其勢之策也。國家都汴，處大河之下流，其所恃以為固者，埽岸堅(jiān)而法制嚴(yán)也。比年以來，玩習(xí)茍簡，護(hù)衛(wèi)之卒，散於抽差；備奭之儲，耗於轉(zhuǎn)易，河隄防，日朘月削，恬不加恤。如廣武埽，其距清汴叆百馀步，去冬危亦屢矣，其不決溢者，特幸耳，使夏秋之交，乘霖雨湍暴之勢，果能保其無虞乎？夫以陂澤積水，暴集之患，猶可驚駭，況大河之勢可不為之深慮哉！臣愚愿擇深知河事者，相地形，回清汴，使與大河相遠(yuǎn)。仍詔有司遵守法制，存留兵卒，儲積材用，敢有抽差轉(zhuǎn)易者，必正典刑，此則固河防之策也。今茲積水之來，訩白沙，蕩中牟，迫都城，散漫畿甸之邑，淹浸屋廬，漂溺民畜，損傷苗稼，不可計(jì)數(shù)。今又決其南，以注於陳、蔡之郊；決其北，以注於相、衛(wèi)之境。疏汴渠之下流於陳留，則數(shù)千里之內(nèi)悉被其患矣。陛下惻怛憂勞，降詔拯濟(jì)，德意甚厚。臣猶竊慮州縣監(jiān)司未能悉意奉行也。愿詔諸路災(zāi)傷地分，今年秋租并與蠲免，水過之后，安集民居，借貸賑濟(jì)，務(wù)令復(fù)業(yè)，無使失所，以副陛下之意，此則恤民隱之策也。臣竊惟去歲江、淮泛溢，東南之民悉皆流移，賴陛下圣慈以六路上供米斛廣加賑濟(jì)，民得無死，德至渥也。然州縣蕭條，帑廩匱乏，迨今未復(fù)。今畿甸旁近又有積水之患矣，何以堪之？臣愚愿陛下斷自淵衷，凡營繕工役、花石綱運(yùn)，有可省者，悉令減罷。數(shù)年之間，民力漸復(fù)，國用稍足，然后惟陛下之所命耳。裕民豐財(cái)，莫此為大。臣所謂罷不急之務(wù)者，此也。臣又惟古者九年耕必有三年之蓄，二十七年必有九年之蓄，然后無旱乾水溢之患，教化行，習(xí)俗美，而頌聲興，是為太平治之至也。祖宗以來，舊有封樁米斛以千萬計(jì)，所以為兵民之備，宗社之本也。比年以來，工役浸多，仰食者眾，歲以侵耗，遂至殫竭。今國計(jì)所仰者，獨(dú)東南六路轉(zhuǎn)輸歲額耳。假使一方水旱，歲額不登，將何以自給？靜以思之，可為寒心。臣愚愿陛下明詔有司，裁冗食者，幸歲豐登，自朝廷多降糴本，委彊幹官吏廣行收糴別項(xiàng)上供，以充封樁之?dāng)?shù)。歲歲一如祖宗舊額而后止，此朝廷之所優(yōu)為，何不留意而獨(dú)為此懔懔也？養(yǎng)兵足國，莫是為急。臣所謂廣國計(jì)之儲者，此也。凡此六者，皆當(dāng)今之要務(wù)，顧臣智識淺陋，文字荒疏，言不足以達(dá)意，惟陛下裁擇，下臣章宰執(zhí)議其可否，如可采錄，望與施行。臣比者嘗獻(xiàn)愚計(jì)，伏蒙圣慈寬假，未賜鈇鉞之誅，輒復(fù)自竭冒昧天聽，庶幾芻蕘之言，有補(bǔ)萬一?！毙驮臧嗽律?。
（新昌陳謨輯注）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