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了鞋之后的周寂才有些回到現(xiàn)實,剛才所有的幻覺都讓他找不到北,此時卻看見這滿屋子的溫馨。別墅里是過年的裝扮,有大大的紅色中國結,有兩個大紅燈籠,還有鮮花。這裝扮對于這樣的豪宅來說是合適的,對于在四合院過慣了年的周寂來說就有些異樣了,尤其是此刻面對岑冰倩。
他經(jīng)常做夢,夢里有著各種各樣的想法,可與岑冰倩一起共度佳節(jié)絕對不是他夢里的內(nèi)容。此時看著岑冰倩穿著大紅的中式棉襖,褲子也是七分唐裝,露出半截白白的小腿與外面的雪景相得益彰。他笑了。
其實在這個時候語言已是多余的。岑冰倩很善解人意,她沒有關掉電視,只是把聲音調(diào)成背景,此時需要一個背景,這個背景可以讓很多尷尬顯得自然起來,尤其此時的央視晚會正在播放京劇,那種華麗服飾與優(yōu)美的唱腔深具藝術性,一板一眼的表演也足夠深度,這些話題更高雅,也自然些。
“你喜歡京劇?”
“我喜歡《貴妃醉酒》?!敝芗耪f的不是實話,但卻是心里話。對于中國的“歌劇”,他還享受不了那種咿咿呀呀或者委婉綿長,但他的確喜歡《貴妃醉酒》,甚至能唱上一段,是正宗的梅派。他的嗓音不好,學不來梅派的音,卻學了神,就干脆做起派來。岑冰倩笑了,一招手就開始了貴妃的身段,腰一扭就開始了四平調(diào):“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又轉東升。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恰便是嫦娥離月宮?!?
這一切就都自然了,中式小棉襖的袖子本來就短,露著半截小臂是時尚,此時卻如云袖一樣飄出去,隨著咿呀調(diào)子,岑冰倩手中也像有了扇子,屋子里有了微風,還有一個癡癡看著她的人。
岑冰倩的京劇唱得不好,不專業(yè),卻動情,這情動了人就生動了,生動得周寂就學起高力士來,一哈腰就開始搭戲?!澳锬锴q”就順著尾聲叫出來,叫得岑冰倩就把手搭他肩膀上,說“平身”的時候身子也晃了。她有些激動,她激動能在這樣的夜晚唱《貴妃醉酒》,她更激動周寂能這樣配合,她激動得咯咯笑起來,周寂也笑,兩個人對著笑,搖頭晃腦,不知是否定還是肯定。這樣一搖,岑冰倩的頭發(fā)就飄起來,再一搖頭,兩張臉不知什么時候就挨著了,嘴也恰好就碰著了,接著兩張嘴就對在一起。
笑聲停住了,嘴卻黏在一起。兩個人的手都沒有動,還是剛才唱戲的樣子,都向各自的后面伸著,生怕攏在前面就犯了忌。就這樣持續(xù)片刻后,兩個人就如喊著口號一樣,同時摟住了對方的腰,根本就不需要先緩后急的程序,直接用足了力氣,上下都用足了力氣,口舌咬在一起,身體也被胳膊捆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