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沒有計時的吻讓兩個人都筋疲力盡之后才結束,結束得是那么自然,幾乎是同時松開了胳膊。胳膊松開了,再戀戀不舍的口舌也只好告別,然后拉開距離,兩人先是看清對方的臉,然后是身子,看全了就笑,卻都是淡淡的。岑冰倩一抿嘴還是那么誘人,周寂的口還在張著,他們幾乎同時坐下,幾乎同時說:“過年好?!?
接下來好像忘了剛才的吻,兩個人開始說起中央臺的春節(jié)晚會,說哪一個好笑,哪一個很經(jīng)典,可是很快就說到了感情,這才是兩個人談話的主題。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周寂的談話主題也從紅藍股份轉到了情感上。說起情感就是令人傷懷的,尤其是在這個誰都高興的日子,傷懷就會煞風景,只好說開心的情感。岑冰倩就問小麥,周寂說:“我出來的時候她才回來?!贬挥窒雴栐趺床慌阒^年,可一想是自己要他過來的,就內疚起來,內疚的同時也有些喜悅,至少她今晚有了一個依靠,她又開始恨,為什么周寂能來陪自己,李奇章就不能呢?
可是這種“恨”很快就消失了,她只是他的一個好朋友、一個知己而已,他有自己的家,平日里他可以是自己的,唯獨這個日子,他的老婆孩子從美國回來,他的嘴再甜也不敢叫她“小甜心”了。
岑冰倩生動地笑著,這種生動源于她的感激,也源于剛才那個情不自禁的吻。周寂說:“他呢?”
岑冰倩知道他說的“他”是誰,也就不遮擋:“他只是我的朋友?!边@句話讓周寂明白,也讓岑冰倩立刻給李奇章下了定義。
這個定義下得很實在,卻看不見條件,他們的關系是交易?他從沒給過她錢。是欣賞?他開始的紳士表現(xiàn)很快就被有些掠奪的意味代替了。她即使定義了,還是能感受到李奇章的那種愛,她說不清,可那種掠奪卻有些顯而易見,近乎癲狂、近乎野獸的,與往日截然相反的表現(xiàn)讓她認識他的另一面。
他給她說過兩只股票,讓她賺了100萬;他給她一套房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升值了。如果這樣計算,他們應該是交易,可岑冰倩總感覺自己不是在與李奇章交易,而是他身后隔著的賈徵道。
“你最近可是很出名,周寂,你的那篇文章寫得真好,那個‘裸錢’你是怎么想出來的?簡直太傳神了?!?
岑冰倩終于找到了話題,還情不自禁抿了一下嘴,似是回味剛才的情景,又像尋找下一次的機會?!拔沂歉蛇@個的,天天瞎尋思,亂編的?!?
“那你給我們也編個題目?”
“我們?”
“不是嗎?”岑冰倩舉著酒杯,干脆坐在周寂身邊,她要自己放松些,就用大眼看著他,直到把周寂看得低下頭,才說:“今晚是除夕,周寂,謝謝你能來陪我?!彼f這句話時,頭已經(jīng)輕輕靠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