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我愛的女人不愛我,我娶的女人不是我的女人。張伊琳在法律上是我的妻子,但事實上她是司徒一通的女人。從欠賬的角度上說,我也是他的人。他是我的父親,契紙父親。
“父親”是買了司徒這個姓,以淘金漢的兒子的合法身份來到加利福尼亞州的。自從他在國王大道開了幾個賭場之后,大家就把他叫做司徒金。誰知道他本來是不是打算著把他那個一個孩子也沒生出來的原配接過來呢,反正他寄給家里的錢把我?guī)нM(jìn)了這個家庭。
“父親”的護(hù)照照片被擺在祖宗祠堂里,作為晚輩,我得對它畢恭畢敬。我有時候會問,為什么“父親”的照片和死人的照片放在一起,“母親”就會告訴我這是為了把他盼回家。
我十九歲的時候,他寫信讓我去舊金山找他。即使是現(xiàn)在,在過去半個世紀(jì)已經(jīng)過去了的時候,每當(dāng)我劃火柴點煙的時候,那種輕微的焦痕還是會讓我想起離開村子的那天—
起航的時候,我知道我也不會回來了。
“柯立芝總統(tǒng)號”進(jìn)港的時候,我站在碼頭上,看著跟我一起來的人們走進(jìn)開往天使島木屋的船里。叫我名字的時候,一個男人走過來,用車把我拉到了司法部?!案赣H”和他的律師正在那里等著。就這樣,我作為司徒一通的親生兒子進(jìn)入了這個國家。
“父親”來接我就是為了告訴我:你是以一個已婚男人的身份過來的。有一天,那個會成為我妻子的女人也會從這里移民進(jìn)來。
我就司徒金這么一個“父親”。家規(guī)大于天??桌戏蜃恿粝铝肆x務(wù)和服從的咒語。我考慮了一下不服從的后果,然后就接受了合同兩年的期限。那時候他說,有一天他會解除我的假婚姻,到時候我就可以過上自己的生活。我相信了他。于是,時間變成了我唯一可以信賴的通用貨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