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地說,我并不具備當一名好老師的先天條件,但我似乎天生就有閱讀的習慣。從教19年來,正是這個良好的習慣逐步增強了我做一名合格語文老師的素質(zhì)。
我最早接觸的書當然大多是文學作品。所以一踏上講臺,“文學”便成了我奉獻給學生最初的禮物。剛工作的第一周,我特意“擠”出一節(jié)語文課給學生們讀王蒙的長篇小說《青春萬歲》。從那以后,我堅持每學期給學生讀一部長篇名著:《愛的教育》、《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烈火金剛》、《紅巖》、《青春之歌》、《平凡的世界》、《悲慘世界》 當初,我顯然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明確意識到課外文學作品對語文教學的意義,只是自然而然地把我個人的文學愛好遷移到了語文課上,并“傳染”給了學生;但我的歷屆學生每每回憶起他們的中學時代,往往會提起我為他們朗讀文學作品時那令人心潮澎湃、回腸蕩氣的時光。我可以自豪地說,凡是在我班度過中學時光的學生,除了學習語文教材上的課文外,幾年之中,他們還通過我接觸了大量的中外文學名著或當代最鮮活的人文書籍。就這樣,從課內(nèi)到課外,我給學生打開了一扇又一扇文學的窗口、文明的窗口、文化的窗口,本來容量有限的語文課在他們眼前變成了一片遼闊而絢麗的世界!
19年前,我在語文課上打開《青春萬歲》第一頁開始給學生朗讀時,我遠沒想到這么多的“意義”;然而,我當初已經(jīng)明顯地感到,學生不但喜歡上我的語文課,而且他們中的相當一部分人也像我一樣愛上了文學。
當然,如果僅僅憑對文學的興趣是不可能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語文教師的。語文教育既然是一項事業(yè),它就還必須靠科學的理論來指導。寫到這里,我不得不再次提到三位杰出教育家的名字:陶行知、蘇霍姆林斯基、葉圣陶。
對這三位教育家,我以前是不甚了解的。在大學,我對陶行知和葉圣陶僅僅是知道他們的名字;而對蘇霍姆林斯基,則聞所未聞。當我有了一定教育實踐體會后,讀到他們的著作,很容易被教育家的激情與思想打動。我首先是被三位教育論著的行文風格和語言特色所吸引。無論是中國的陶行知、葉圣陶還是蘇聯(lián)的蘇霍姆林斯基,他們的語言樸素親切,而又不乏文學性。總之,他們的書“好懂” 在讀了許多枯燥、晦澀的教育理論著作之后,讀到他們的著作,真是說不出的親切,大有相見恨晚之感??梢哉f,這三位教育家是我教育事業(yè)真正的啟蒙者 我從陶行知著作中讀了“真教育”三個字?!罢娼逃切男南嘤〉幕顒印Ní殢男睦锇l(fā)出來的,才能打到心的深處?!彼摹吧罴唇逃?、“社會即學校”、“教學做合一”、“教人求真”、“學做真人”、“解放兒童的創(chuàng)造力”等等教育思想與實踐都是“真教育”這棵根深葉茂的大樹上結(jié)出的碩果。這些精辟的觀點直接影響了我的語文教育改革。
在蘇霍姆林斯基博大精深的教育思想體系中,閃耀著一個大寫的“人”字。以前我教育的視點更多的只是停留在教學的某些具體環(huán)節(jié)上;而現(xiàn)在,蘇霍姆林斯基這位30年代就投身共產(chǎn)主義事業(yè)的老布爾什維克卻告訴我:“教育,這首先是人學!”我開始自覺地從人性的角度來審視我的學生和我的教育。
葉圣陶先生給我最深刻的教誨是:“教是為了達到不需要教?!边@是葉圣陶語文教育思想的精髓。這一思想精髓過去、現(xiàn)在和今后都將影響著我的語文教育實踐。完全可以這樣說,我語文教改的每一粒萌芽無不滋潤著來自葉老語文教育思想的養(yǎng)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