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到辦公室,電話又響,拿出來一看,還是那個號,她沒存,但打的次數(shù)多,不想記下也記得了。
手指懸在掛斷鍵上,遲疑了一下,沒按下去,卻選擇接通。對面仍然沒有人說話,她耐著性子,問道:“你是誰?”
“……”
“你找我有什么事?”
“……”
“如果你找我,咱們可以見面談,請別再電話騷擾!”
第一次,對面主動掛斷了電話。
她看著手機,心想,誰呀,真無聊!
人資助理過來通知開會,她把手機扔抽屜里,去會議室。會議是莊亦銘召開的,是部門的工作報告會,人力資源處幾個經(jīng)理和主管人人列席。
袁曉晨坐在右側(cè)第二個位置,左側(cè)坐著招聘經(jīng)理,右側(cè)坐著薪酬主管。
莊亦銘進(jìn)來,目光先在各人面上掃過。接觸到他的目光,袁曉晨捕捉到他眼神里的一絲微笑。
她想,也許是自己的錯覺。
莊亦銘會議中的嚴(yán)肅認(rèn)真,在公司是出了名的。這樣的場合,看見他的微笑,比大冬天看見雪地里長出一株黃瓜更讓人驚奇。
會議開始,莊亦銘在進(jìn)行一番引導(dǎo)性的談話后,由各部門主管來匯報本月工作。
袁曉晨看著對面薪酬經(jīng)理因講話而上下滾動的喉結(jié),覺得很遙遠(yuǎn),她看到他的嘴在動,卻聽不到聲音,好像一幕啞劇。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的招聘經(jīng)理用手肘輕輕碰了碰她。她抬起頭,這才發(fā)現(xiàn)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原來是輪到她了。
她有些微的窘迫,知道自己在最不該走神的時候走神了。莊亦銘的眼神很深,看不出喜怒,她趕緊調(diào)整心情,打開面前的文件夾,開始做本月工作報告。
會議結(jié)束,大家魚貫而出。她低頭收拾著桌面的東西,也要走,莊亦銘叫住她:“袁經(jīng)理!”
袁曉晨抬起頭來,很無辜的一張臉,眼神中甚至帶著一絲意外的倉皇,像驚弓之鳥似的。莊亦銘心中似乎有什么東西拂過,責(zé)備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只道:“你看起來很累,精神不太好,要不要休兩天假?”
“不,不用了!”袁曉晨急切地?fù)u頭。這日子已經(jīng)空洞得很,要是休假,日子可怎么過?之所以累,是因為整晚整晚的失眠,想一些過往,偏偏一想就糾結(jié),亂麻似的,越想越亂,越亂越失眠。
“那好吧,什么時候想休假了,跟我說,我會給你批假!”莊亦銘看她一眼,又飛快移開,好像為了掩飾眼底的某種情緒。
袁曉晨懵然未覺,帶著文件夾出去了。
莊亦銘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神色若有所思中帶著一些細(xì)細(xì)碎碎的憐惜,只是,被他掩藏在眼神深處,并不分明。
下班后,在外面吃了晚飯,又逗留了好久,袁曉晨才打車回家。離家還有一站路,她就下了車,順著人行道慢慢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