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必須趕緊補充一句,其實凱爾特語還沒有完全消失,因為在歐洲還有 50萬人說凱爾特語,但這些人廣泛分布于歐洲各地,其影響已經(jīng)微不足道。在凱爾特語最輝煌的時期,也就是公元前 400年左右,歐洲大陸絕大部分地區(qū)使用的都是凱爾特語,從貝爾格萊德、巴黎到鄧迪,幾乎都是凱爾特部落所在地。但就是從那時起,凱爾特語的影響力日漸式微,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凱爾特人只保留一些松散的部落,沒有形成力量強大的國家,因此很容易就被分散繼而被征服。即使是現(xiàn)在,凱爾特語的各個語支之間也無法相互理解,在蘇格蘭講凱爾特語的人就聽不懂距蘇格蘭一百多英里以外的南部威爾士人講的凱爾特語。
如今大部分凱爾特語的使用者散布于歐洲的最西邊——荒涼的赫布里底群島;蘇格蘭的沿海地區(qū);愛爾蘭的戈爾韋、梅奧、凱里和多尼哥、威爾士的邊遠(yuǎn)地區(qū)和法國西北部的布列塔尼半島。即使是在這些地方,說凱爾特語的人也正在減少。本世紀(jì)初,布雷頓角島上的新斯科舍省還有 10萬人說凱爾特語,大部分人是從蘇格蘭高地被趕到這里來的,但現(xiàn)在凱爾特語已從人們的生活中消失了。
相反,古拉丁語卻進化得越來越好,衍化成了羅曼語族(Romance Languages)。甚至可以說法語、意大利語、西班牙語、葡萄牙語和羅馬尼亞語(以及其他數(shù) 10種小語種或方言,比如普羅旺斯語和加泰羅尼亞語)都是古拉丁語的現(xiàn)代版本。如果要確定拉丁語是在什么時候被停用轉(zhuǎn)而化身成上述各種語言的,公元 813年可以說是一個重要的里程碑。就是在那一年,查理曼大帝(Charlemagne)下令他統(tǒng)治下的帝國內(nèi)所有的布道必須以平民的羅曼語(lingua romana rustica)進行,而不得使用貴族的拉丁語(lingua latina)。當(dāng)然,對于語言你不可能就這樣劃一條分界線,讓線的這邊是拉丁語,線的那邊是意大利語或者法語。所以直到 13世紀(jì),詩人但丁還以為自己所說的佛羅倫薩語就是拉丁語了。其實,就現(xiàn)代意大利語和古代拉丁語之間的相似性我們還是可以進行一番長篇大論的。
這里所說的羅曼語可不是西塞羅那種優(yōu)雅、字斟句酌式的語言,而是市井小民們所使用的粗俗俚語,即通俗的拉丁語。書面拉丁語中的“馬”叫 equus,但老百姓口中的“馬”卻叫 caballus,這也就是法語中 cheval的來源;西班牙語中的“馬”也叫 caballo,意大利語中的“馬”則叫 cavallo。同理,書面語中的“頭”是 caput(這就是為什么英語中會有 capital和 per capita),但俗語中的“頭”卻是 testa,即一種壺的名稱,這樣我們就有了法語中的 la tête和意大利語中的 la testa,盡管意大利人也使用 il capo。
古典拉丁語中的“貓”是 feles(英語“貓科的” feline一詞的來歷),但在拉丁語俚語中“貓”是 cattus。英語中的“薪水”一詞就來自拉丁語俚語 salarium,即 salt money,鹽錢的意思,因為羅馬士兵的俸餉常用來買鹽,這是他們對俸餉的一種諧稱。古典拉丁語中的 pugna(英語中 pugnacious是“好斗的”一詞的起源)被俗語中的 battualia(英語“戰(zhàn)爭” battle一詞的來歷)代替,而意指“城市”的古典拉丁語 urbs(因此英語中會用 urban這個詞來表示城市)被 villa(法語中的“城市”一詞是 ville,但在英語中的 villa則代表鄉(xiāng)間別墅)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