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媽媽?!碑斂频戏蛉藢④囃T趯W校門前時,布萊肯說了這樣一句道謝的話,“我會搭泰或者朱爾斯的順風車回家的,你放心吧?!?/p>
科迪夫人伸出手,整理了一下他凌亂的頭發(fā)。我能想象當布萊肯還是個小男孩的時候,她也是用這樣的方式撫摸他的頭發(fā)?!昂昧?,快去吧,寶貝?!?/p>
布萊肯從車里溜出來,我和他并排走在人行道上。布萊肯沒有留意到學校門口懸掛著的牌子上面的字,我卻清楚地看到了。上面寫著:斯蒂芬?劉易斯中學。
因為我們住在城鎮(zhèn)的不同地方,所以我們幾乎沒有機會在同一所中學讀書,但是我隱約地感覺到我對這兒有點熟悉——好像是此前我曾經(jīng)無意游覽過的一個地方。
關(guān)于高中時代母校的記憶,就像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仍舊徘徊在回憶的大門之外。不知是何緣故,我卻對布萊肯的學校倍感親切,覺得很熟悉。當他昂首闊步穿過大廳步入辦公樓總臺的時候,我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四處觀看。這個秘書的眼睛把她徹底地出賣了——她知道關(guān)于他的所有事情,也知道斯凱拉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布萊肯還沒有來得及辯解他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和醫(yī)生的約定之前,她的臉上滿溢著對布萊肯的同情之色?!叭諝v表上顯示今天是星期三了,”她語氣輕柔地提醒了一句,“如果你還是不確定今天該上哪節(jié)課的話,我可以幫你查查?!?/p>
布萊肯試圖擠出一絲微笑,“我知道了,謝謝,我知道我該往哪兒走的?!?/p>
他快速走向離他最近的樓梯,手里拿著通行證,胳膊下夾著一個紅色的文件夾,快速地朝樓梯爬去,好像不情愿再像過去一樣做個遲到的人了。當布萊肯側(cè)身走進教室的時候,至少有二十五雙眼睛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他。于是,他匆忙找了一個靠近窗子的后排座位,蜷縮在一張空課桌的后面。正在上課的老師察覺到久未謀面的布萊肯,語速突然慢了下來,沒過一會兒,他又再次加快語速。
班里有幾個同學,當然不是全部的同學,將注意力重新回到老師那里,這時候老師依舊旁若無人地講述冗雜乏味的財政政策。一位來自亞洲的小姑娘,躲在后排謹慎地擺弄著她的手機,還有一位白人男孩,蓄著一頭金黃的長發(fā),他這身裝束使他看起來像是到加利福尼亞做一個激流而上的弄潮兒。這時候,仍然有三四個同學鬼鬼祟祟地盯著布萊肯看個沒完,還有一個,一點兒也不避諱地盯著他看,她就是朱爾斯,布萊肯的女朋友。
朱爾斯抹著烏黑的眼影,鼻尖上掛著一個大大的鼻環(huán),看起來好像比我上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面色更冷酷了。她對布萊肯露出一張笑臉,嘴里嘟囔著類似“嗨”或者是“嘿”的招呼。
“好,下面請同學們注意了,現(xiàn)在各人回到各人的小組。”老師忽然說道。
學生們開始在地板上拖動自己的凳子,發(fā)出吱吱的響聲,每個同學都回到了屬于自己的小組,討論著老師安排的任務(wù)。此時,我的注意力還不知道在哪里飄搖不定呢。“布萊肯,”老師臨了又補充一句,“你為什么不和朱爾斯、德維恩、凱瑟琳和雷奴卡他們一組呢?”
在朱爾斯和布萊肯動身前往教室的另一邊加入到小組的其它成員之前,他們兩個人佇立在那里,朱爾斯斜靠在布萊肯身體的右側(cè),僅僅持續(xù)了短暫的一剎那?!澳愕氖謧煤車乐貑??”她竊竊私語了一聲,俯身看了看他的左手,“到底是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