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本文的歷史哲學討論,將用亞里士多德哲學當中的“四因說”亞里士多德將宇宙間事物的根本原因劃分為“四因”:質料因、形式因、動力因、目的因。故而本文只論“質料因”與“形式因”這兩因。來做解釋框架,討論非洲與中國如何分別從世界歷史的“質料”成長為“形式”,從對自我與責任的無意識走向了有意識。
本文所謂世界歷史的“質料”,是指并未表達出自己的主體意識的地區(qū)及人民,他們可能存在了很久,但尚不具備自己的形式(政治意識與自主的制度安排),作為客體,他們可能被以各種方式加以組合與管理,被動地參與到世界歷史進程當中,被其他已表達出自己主體意識的民族-國家所形塑,并滋養(yǎng)后者的崛起。后者具有自己的“形式”——民族-國家,能夠主動地參與到世界歷史進程當中,通過對國內外各種質料的整合,以及彼此之間的競爭,進一步塑造出世界歷史的“形式”。
于是,所謂“形式”,還可分為兩個層面。一是就國家層面而言,即一群人是否表達出自己的政治意識并將其落實為一種制度安排,成為國際法權意義上的主體,這是任何國家都必須具備的一種形式。二是就世界秩序-世界歷史層面而言,即一國是否能夠表達出超越自我、具有普遍性的政治意識,并將其落實為一種超國家的制度安排,成為能擔當世界歷史責任的大國,其國家層面的形式還應與這一更高層面的形式相貫通。
任何國家“形式”,如果不與其所可依憑的“質料”相匹配,則終將流于虛妄。我們要追尋的是那種與質料相匹配的形式,它可以真正地轉化為行動力量,真正地表達出一種主體意識;就大國而言,則能更進一步地參與到普遍秩序的構造之中,表達出世界歷史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