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就不會下棋,也知道正常人下棋第一手肯定不會下在正中間,我拿棋盤的目的也不是為了下棋,我只是為了排排現(xiàn)在手底下有幾個棋子。
中間那個棋子代表我,四個黑子代表四個國家,八個白子代表目前我周圍的人。赫連長頻、白凡、阮育黎、殷洛書、豐隱惻、殤夙鸞、微雨,算上我,整整八個白子。我該怎么利用這八個子,才能達(dá)到我的目的呢?
我將手心里最后一個棋子丟在盒子里,也突然發(fā)現(xiàn)歌聲正好停止。于是我抬起頭,看著殷洛書道:“大人辛苦,本宮送大人一程?!?/p>
殷洛書沒什么表示,轉(zhuǎn)身向外走去。我緊走幾步,隨即與殷洛書并肩而行。
推了門見微雨正候在門口,我冷冷看了她一眼,道:“本宮感激大人日日為陛下唱歌,打算送大人一程,表示感謝。你們幾個奴才要是覺得不好交代,就跟著伺候吧。”
“是?!蔽⒂暝俨桓叶嘧?,只低下頭,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一邊跟著殷洛書,我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默默地記著路。
邑華殿處于整個連章皇宮的中心,正南方便是御書房,再往南則是朝堂昭明殿。這三處之間,有左右兩條路相連,文官居左,武官行右,皆通書房。
難得殷洛書幫我震懾了那群宮女太監(jiān),這么好的機(jī)會我怎么能錯過?既然赫連長頻不讓我“接見”,那我來個“巧遇”,總是沒問題的吧。
走在長長的玉石橋上,我伸長了脖子望著周圍,不料腳下一不小心踩了個空,眼看就要摔下去時,我只覺腰部一緊,殷洛書便穩(wěn)穩(wěn)地扶住我,見我站好,他迅速地松了手。
我狐疑地向殷洛書看去,剛剛那一瞬間,他給我的感覺如此熟悉??上炝耍斓米屛译y以分辨。
“謝謝大人。”我一邊低聲道,一邊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著殷洛書,正奇怪時,一把蒼老的聲音傳來,“臣阮育黎見過雅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我竟真的遇上了丞相阮育黎??戳艘舐鍟谎?,我忙對阮育黎道:“阮相不要多禮。常聽皇上和公主說,您是我連章重臣。本宮總想見見您,想不到卻在這里偶遇,真是天意?!鳖D了頓,我小心翼翼地補(bǔ)充,“以后,連章和本宮還得繼續(xù)仰仗丞相啊?!?/p>
阮育黎嚴(yán)肅地道:“娘娘言重。為國分憂是臣分內(nèi)之事,臣不敢居功。況連章之事,也非臣一人一時之力能為之,而是要倚仗陛下英明,公主睿智,我連章滿朝文武百官殫精竭慮,怎能說是倚仗老臣一人呢?”
我心一沉,阮育黎這話無異于委婉地拒絕了我。
我只好做出受教的樣子,道:“丞相說得是,是本宮失言。只是丞相位列百官之首,無論何事都少不了丞相勞心,還請多多保重身體?!?/p>
“娘娘關(guān)懷之情,臣銘記于心。若無他事,臣告退了?!比钣枵f完,看了我一眼,然后向前殿行去了。
我發(fā)現(xiàn)阮育黎從頭至尾沒有看殷洛書一眼。而且他看我最后一眼時,我發(fā)現(xiàn)他因年邁而渾濁的眼中竟泛起了一絲精光,那是殺意,雖然快,但仍被我捕捉到了。想到這兒,我心下頓寒,這個阮育黎,想殺我?
一時無法探究阮育黎的心意,這時我便對殷洛書笑道:“丞相大人真是辛勞啊?!?/p>
說完,我抬腳,就要繼續(xù)往前走。畢竟我是打著送客的旗號出來的。只見殷洛書袍袖一展,抬臂攔在我身前。
我一愣,隨即領(lǐng)會了殷洛書的意思,于是開口道:“如此,本宮便不送了。大人慢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