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洛書對我行了禮,然后轉身遠去了。
這殷洛書,莫非一開始就知道我醉翁之意不在酒?因此丞相剛走,他便不讓我再送。我出來一次就“巧遇”了阮育黎,這會不會是他安排的?還是我太多心了?我忍不住猜測著。
我踱著步子,故意避開邑華殿的方向,開始漫無目的地在宮里逛了起來。
“娘娘……”身后的微雨話沒說完,我便笑著打斷她,“微雨啊,這個地方叫什么名字啊?”
“?。炕啬锬?,這是抹斜殿。娘娘,您……”
“抹斜殿,好名字?!蔽屹澋?,抬手隨意一指,“那是什么地方?。俊?/p>
如此多次,我都搶在微雨說話前將話岔開,她也明白了我的心思,一時無計可施,只得咬了唇,站在一邊。
我冷眼看著,這微雨在宮中多年,又曾是赫連長頻身邊的貼身宮女,想必是深得赫連長頻的信任,我該怎么處理她好呢?殺?
剛想到這兒,我遠遠地看見白凡正帶著一小隊侍衛(wèi)沖我這邊走來。
“娘娘,公主命我為娘娘引路?!币娏宋?,白凡單膝跪地道。
“多謝范大人了?!蔽乙魂嚉舛?,他何苦這樣步步相逼。
想到這兒,澀痛頓時從心底涌出,一陣眩暈,我晃了幾晃,身邊的微雨連忙扶住我,“娘娘!”
“無妨?!蔽艺痉€(wěn)了,道。
此時見白凡跪在幾步之遙,雖然眉宇間滿是擔心,卻仍然一動不動,看樣子是為了避嫌。若是微雨不扶我,我想他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倒下。
心底泛過冷意,我走到白凡身邊,淡淡道:“本宮累了,想休息。范大人帶路吧?!?/p>
“臣遵旨。”白凡站起身,隨即走在我的面前。
垂下眼簾不再看白凡,我默默地回了宮。當宮門“砰”的一聲關上,我的心口一陣揪痛,怎么就落到了如此境地?
“真是難得,笑不歸竟然也有如此失魂落魄的時候。”低沉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是豐隱惻。
頭也沒抬,我慘笑道:“笑不歸從來不是什么大人物,是你們把我看得太重要了。趕鴨子上了架,好死不死,鴨子也總得飛一飛,偏偏你們以為那就是天鵝?!?/p>
豐隱惻沒再說話,靜默一陣,他突然用力地將我扯了過去,細細打量了我一陣后,冷冷道:“你現(xiàn)在的表情,倒能勾動我的幾分心思?!?/p>
推開豐隱惻的手,我冷笑,“怎么,如今想起來要為赫連長頻效忠了?還是想,既然做不了皇上,就做皇上他爹,連章的太上皇?”
沉默了一會兒,豐隱惻突然拿下面具扔到一邊,露出本來面目的他隨即抬手扣著我的下巴,低聲道:“別惹我生氣?!?/p>
我瞥了豐隱惻一眼,強作冷靜,收回外泄的心緒,話鋒一轉,“你知道阮育黎為什么對我有敵意嗎?”
“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些年赫連長頻幫我娶的老婆都死了?!必S隱惻放開我,謹慎地又套上那面具,然后拉著我走進了大殿,“怎么,你見過他了?”
我坐到桌邊,喃喃道:“你的意思是,那些妃子都是他害的?”
豐隱惻躺在床上道:“我可沒這么說,我只說這些年娶的妃子都死了,可沒說是誰殺了她們?!?/p>
意思也差不多??韶S隱惻說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他泄露消息給我,安的什么心?再者,阮育黎為何要殺死入宮的妃子?殺害帝王的妃子,首先讓我想到的就是,有人不想讓妃子誕下皇帝的子嗣,可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通?。烤退慊实壅娴臒o子,也不可能挑阮家的孩子當皇帝。阮育黎這么做,到底能有什么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