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中央及中革軍委電令河西部隊組成西路軍
祁連山綿延千里,向東延伸的支脈一直進入景泰境內(nèi),分為南北兩支,北支有昌林山、大格達南山和黃草埫山,南支有壽鹿山和米家山。南北兩支山地之間和山前地帶有山間盆地和灘地。
紅軍過河部隊大抵都駐扎在盆地和灘地。徐向前的總指揮部在三角城至一條山之間的趙家水。趙家水,背靠光禿禿的山丘,面對滿是鵝卵石的干灘,住著幾十戶人家。村名帶“水”,其實水像油一樣貴重。趙家水有一股水,因而有了這個村子,有了這個村名;紅九軍軍部駐福祿水,有股水約三寸;紅三十軍軍部駐雙龍寺,寺后山根有個一人多高兩三丈深的洞,洞中石巖滴水,有兩三根筷子粗。這里有水才有人家,才有村莊,村名很多就是水名。如趙家水、福祿水、野狐水、芨芨水、駱駝水、眼井堡、三眼井、三塘驛、大廬塘、一碗泉、尾泉、中泉、腦泉等。這里老鄉(xiāng)種田不叫種田,叫“闖田”。種子下地,碰上透雨,闖過了干旱關,收一季能對付兩三年。闖不過去則顆粒無收,只能背井離鄉(xiāng),逃荒要飯。
徐向前、陳昌浩統(tǒng)率紅三十軍、九軍、五軍等三個軍,英勇進擊,控制了一條山、五佛寺等戰(zhàn)役樞紐地段,全力抗擊馬家軍的反撲,為寧夏戰(zhàn)役創(chuàng)造了條件。下一步就是向?qū)幠线M擊,乘勝取中衛(wèi)和定遠營,并策應紅一方面軍渡河。徐、陳已派人偵察中衛(wèi)的情況及去定遠營的路線,準備實現(xiàn)下一步的戰(zhàn)役企圖。
然而大局卻在時刻發(fā)生變化。蔣介石親自坐鎮(zhèn)西安,決心消滅陜甘紅軍,完成“安內(nèi)”大業(yè)。他一面部署河東部隊齊頭并進,全力向北壓迫,一面催促西北“四馬”傾巢堵截紅軍。紅三十軍、九軍、五軍渡河后,河東部隊因遏止南敵前進未能得手,無法西渡黃河執(zhí)行寧夏戰(zhàn)役計劃。
寧夏戰(zhàn)役計劃不能如期進行,使徐、陳深為焦慮。第一,部隊渡河時,每人只帶了三四天的干糧。此地人戶稀少、糧缺水苦,沒有補充來源,絕非大軍久駐之地。第二,地形開闊,堡寨稀疏,不便我軍集結(jié)隱蔽,卻利于敵騎兵的運動和突擊。我軍三面臨敵、背靠黃河,如固守待機,勢必被動挨打,有耗無補,進退失據(jù)。第三,如我們單獨北進取定遠營,通過騰格里大沙漠至少須四天以上的行程,部隊缺糧、缺水、缺駱駝,很難完成任務。而且,蘇聯(lián)的軍用物資何時到達那一帶,還是未知數(shù)。我軍孤軍深入該地,取不到物資,就有被寧馬封鎖和消滅的危險。第四,據(jù)偵察,河東敵人有向?qū)幭脑霰髨D。如敵人北控寧夏門戶石嘴子,南扼永寧、中衛(wèi),不僅會使眼前的戰(zhàn)機喪失,也將使今后河東紅軍渡河行動受到嚴重障礙。因此,徐、陳向軍委建議,及早進行寧夏戰(zhàn)役,勿失良機;否則,請明確指示河西部隊的行動方針,原地待機,總不是辦法。11月2日,徐向前、陳昌浩致電朱德、張國燾并毛澤東、周恩來:
甲、此方人戶稀,糧缺水苦,大部隊難久作戰(zhàn),一條山地區(qū)河谷間還不能放重兵。
乙、我們建議:
(一)若主力能夠速渡河,需此方待接時,即向中衛(wèi)、寧夏進;
(二)或單(獨)游擊定遠營;
(三)或以大部向平番(永登)、涼州、民勤方向發(fā)展,開展甘北蘇區(qū);
(四)無論向何方行動,此方三個軍再不能分散,應集中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