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首先到了趙國。當(dāng)時趙國國君趙肅侯的弟弟奉陽君很不喜歡蘇秦,于是他只好北上來燕國。他在燕國等了一年多,都沒能見到燕文公。一天,趁燕文公出宮游玩,蘇秦攔車求見。蘇秦開門見山地對燕王說:“這些年來,燕國人民安居樂業(yè),沒有受到戰(zhàn)爭的騷擾,大王也沒有損兵折將的憂愁。這一點,哪個國家也比不上你,大王明白是什么緣故嗎?”燕文公搖搖頭說:“不知道。”
蘇秦說:“燕國之所以沒有受到秦國的侵犯,是因為南邊有趙國這座天然屏障。秦國與趙國已經(jīng)開過五次戰(zhàn),二勝三負(fù),兩國互相殺戮,雙方筋疲力盡,燕國才能躲在背后平安無事。所以燕國不必害怕秦國――秦國如果攻打燕國,必須途經(jīng)趙國,而且戰(zhàn)線過長,即使攻下城池,也不能長期占領(lǐng);但是趙國如果攻打燕國,10天就能打到燕國都城。
所以說秦攻燕是千里外之事,趙攻燕是百里內(nèi)之事。大王如果不擔(dān)心百里內(nèi)的禍患,而去注重千里外的戰(zhàn)爭,策略上就犯了大錯。所以我建議燕趙合縱親善,燕國就再也沒有什么可擔(dān)憂的了?!?/p>
燕文公聽了連連點頭稱是,就讓蘇秦帶了許多車馬、金銀、布帛,去趙國活動友好之事。趙肅侯聽說蘇秦帶了重禮求見,親自帶領(lǐng)百官出宮迎接。此時奉陽君已死。
蘇秦對趙王說:“小民私下替大王考慮,保國必須安民,安民在于擇友。請允許我分析一下趙國的外交問題:一、齊秦兩國都是趙的敵人,趙國人民就不會有安寧的日子;二、齊秦兩國開戰(zhàn),趙國人民仍舊不得安寧;三、趙秦合作,秦國必將削弱韓魏兩國;四、趙齊連手,齊國必將削弱楚魏兩國;五、魏國削弱,必將威脅到接壤的趙國;六、楚國削弱,趙國即失援助的力量。
所以這6種可能都不可取。趙國是山東一帶最強大的國家,秦國眼中趙國是對自己威脅最大的勁敵。但為什么秦不發(fā)兵攻趙呢?是害怕韓魏兩國在后面暗算他,韓魏可說是趙的南方屏障。因此,想保全趙國,首先必須保證韓魏不稱于秦?!?/p>
“小民私下推算,各諸侯國的土地合起來五倍于秦,軍隊合起來十倍于秦。如果六國合縱攻秦,秦必大敗?,F(xiàn)在大王卻迫于強秦壓力,割地稱臣,實在是失策。打敗和被打敗,向人稱臣和被人稱臣,到底哪個好?”
趙王沮喪地聽著。蘇秦繼續(xù)說:“天下人都贊揚大王是能棄讒斷疑的明君,所以小民斗膽向你傾訴忠言:不如六國合縱共同抗秦,由趙國發(fā)起,邀請各國在洹水之邊舉行盟會,宣讀盟誓,這樣秦國的軍隊一定不敢走出函谷關(guān),大王的霸業(yè)就一定能成功。大王,你看如何?”
趙王越聽越高興,讓他去游說各國締約合縱。蘇秦接著來到韓國,拜見了韓宣惠公,這次用了激將法,他指出:“韓軍如此強悍,而大王竟拱手把土地獻(xiàn)給秦國,真讓天下人笑話。韓國土地有限,秦國貪求無厭,拿有限土地迎合無窮貪求,用不著戰(zhàn)爭,大王的土地早就被敵人侵占了。
韓王聽了這話,一下子變了臉色,激憤地表示決不再向秦屈服,給了蘇秦100鎰黃金,歡送他到魏國去。
蘇秦又去游說魏襄王說:“魏國人口眾多,牛馬成群,小民私下估量魏國的力量不比楚國小。然而,那些連橫游說者卻脅迫你伙同暴秦來侵略天下,一旦秦國加害魏國,誰肯為你分擔(dān)禍患?大王如依我見,使六國合縱相親,就不會遭受強秦侵略。所以趙君派我向你獻(xiàn)計締盟,還得仰仗大王的指示去號召大家?!蔽和鯔?quán)衡利弊,同意合縱抗秦。
蘇秦在臨淄拜見了齊威王,對他說:“齊國四方都有天險:南有泰山,東有瑯琊,西有清河,北有渤海;齊國人口眾多:光臨淄就有七萬戶,每戶三丁,就能征集二十一萬士兵。這樣的好條件,加上大王的賢明,齊國如此強大,誰能為敵?大王又何必害怕秦國呢?韓魏雖小,還敢抗秦,使得秦國不能東進(jìn),而大王從來沒看到這點,還經(jīng)常欺負(fù)他們,這是大王的過錯啊。如果大王聽從我勸,參加洹水之盟,就不會再怕秦國。”
齊王也表示愿意參加合縱抗秦。蘇秦又前往楚國,他對楚王說:“秦國最大的禍患莫過于楚國,楚強則秦弱,秦強則楚弱,這是一對不能并存的矛盾。你如果參加合縱抗秦,我定叫山東各國向你進(jìn)貢四時的禮品,叫他們朝奉你的宗廟,接受你的指示,各國軍隊也聽從你的命令?!背跻宦牬笙?,表明愿意參加合縱抗秦。蘇秦一番奔走,終于游說六國成功。
幾天之后,各國君臣在洹水聚會,歃血締盟。六國共推蘇秦為“縱約長”,讓他掛起六國的相印,總管六國軍民。蘇秦衣錦還鄉(xiāng),氣派空前,回家后,他拿出許多錢賜給他的親戚朋友,凡當(dāng)初幫助過他的人,都以十倍百倍的金錢償還。